“也许你是对的。”王海道,“我不应该这么着急为侯玉茹的老公姚满仓翻案。”
王正义取来一只白色搪瓷缸,打开茶叶罐,捏了一丝茶叶,给王海倒了一杯茶。
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两秒,道:“正义有时会迟到,但它从来不会缺席。我决定‘亮剑’,绝不是因为你把我骂了一顿。”
王海皱眉,神情凝重,语气急切问:“那是什么?”
“良知,是内心的良知!”王正义强调了两遍,舒展开眉头,一脸轻松,好像心里的一块巨石落到地上。
“秦宝宝曾警告过我,说,我不动、敌不动、我若动、天地崩。”王海喝了一口茶,道。
“这是我让她告诉你的话。有时候,我给你说的,你未必能理解。即便理解了,也未必会去做。但从女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可就不一样了。我看得出来,你对于女人,天生有一种‘怜香惜玉’的激情。”
你这么了解我吗?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一面?王海心里泛起了嘀咕,装出一副完全没有听懂的神情,问:“署长,我没听明白?”
“说好听点,是情种。说难听点,是海……”王正义欲言又止。
“是什么?”王海追问。
“潜入鱼塘里的海……海……海龟吧!”王正义不想把话说得那么明。
你直接说我就是海王得了呗,王海心里吐槽,我还没有那么渣?
放心吧,大叔。过去的王海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成为一个渣男 。我有我做人的原则和底线。
这辈子除了柳香香之外,对于其她长得漂亮的女人,我也只是将她们养在鱼塘里欣赏欣赏,绝不会打捞上岸去“亵玩”的。
王海突然问:“你‘亮剑’这事,知道是谁泄的秘吗?”
王正义在办公室里踱步,看了王海一眼,徐徐道:“新沣县治安署,并不像保密署那样戒备森严。恰恰相反,这里是一个和老百姓打交道极为密切的地方。各个乡镇治安办的人,还有普通群众,到这里办理业务,像到邻居家串门一样方便。隔墙有耳的事情也经常发生。”
“那为什么不把保密工作做严实一点呢?”王海质问。
“什么叫诱敌深入,什么叫引蛇出洞,什么叫放长线钓大鱼?这些你真的看不出来吗?”王正义眯着眼,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这就好比一条毒蛇一样,你不去招惹它,它也轻易不会招惹你。你若是招惹它,让它感受到了来自你的威胁,它就是主动发起进攻。”
“侯玉茹的男人是王耀武杀的。而怂恿他杀人的,是你的高中同学萧峰。将王耀武抓捕归案,并不困难,但要将萧峰抓捕归案,就得先过萧尚仁和胡翰雄这一关。我是没有能力帮你抓萧峰的,更没有能力将萧尚仁和胡翰雄送进大牢。”
“所以……”王正义点燃一支烟,继续道,“听叔叔一句话,好好复习一年,真有为民除害的想法,就去报考大秦人民警官大学。学些专业知识,再在实践中积累些经验。记住我说过的话,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王海话中有话。
王正义苦笑,很快收敛起笑容,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王海喃喃自语道,“这起案子不光牵扯到侯玉茹死去的丈夫,还有我本人。如果让坏人继续逍遥法外,别说我考大学没有心思,就是侯玉茹本人,也不会过一天安宁日子。我们必须让这件事情了结,至少还侯玉茹一个公道,让姚满仓在天之灵,获得一丝安慰。”
王正义蹙眉,微微颔首,对王海表示认同。
王海分析:“我猜你这次下决心,也是为了洗刷你的耻辱。因为你明明知道这是一起冤案,仍然在某人的压迫下,将案子定性为‘意外坠亡’。也将无辜的我,也牵扯进来。我分析的对吗?”
“你分析的没错。我要重新审理这起案子,将坏人绳之以法,也将我的耻辱洗刷掉。”王正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继续道,“我是个罪人,当初就不应该当个‘葫芦僧’,乱判这个葫芦案。我希望你能从我身上获得教训。永远做一个有良知的充满正义的人。”
听王正义这么一说,王海站起身,一脸激动问:“现在怎么做?”
“刚才林小娥已经招供了。明天等凤钰卿将鉴定结果拿回来后,我手里的人证及物证就齐全了。有了人证及物证,抓捕王耀武和杨威、卫小刀和朱大常,就是小菜一碟。”
王海抬头,思索了两秒,疑问道:“为什么不是张龙辉、萧尚仁,还有他的儿子萧峰呢?”
“那天晚上,绑架侯玉茹到南山森林地葬坑,将寡妇折磨的半死的恶魔,你不想给他们一点教训吗?”
“我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王海咬牙切齿道。
“那就好,先把直接杀人的王耀武和折磨侯寡妇的三个小混混抓起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