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指了指正在冒烟的土炕,瘦猴猴心领神会。
一个挥手,有四个人跟着出去。
院子里堆了不少过冬用的柴草。
四人来回两趟,抱了七八捆之多,撬开地道的木门,将柴草全部塞了进去。
柴草被点燃的那一刻,众人终于放声大笑起来。
瘦猴猴一脸激动,弯腰走到魁梧男身边,谄媚道:“老大,这是熏野猪的方法。您等着,用不了几分钟,王海这头野猪,就会在地道里大喊大叫,求您饶命。”
“呵呵呵,呵呵呵……”魁梧男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手一挥,“走,我们到大门外面,看烟火去。呵呵呵,呵呵呵……”
大火烧了起来,将侯玉茹家的三间大瓦房引燃了。
这是姚满仓和侯玉茹结婚时,新盖的房子,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初冬夜晚,被这伙贼人点燃了。
火光冲天,将位于悬崖峭壁上的这个小山村的天空照得通红。
几乎全村的人都出来了,他们站在自家院子里,敢怒不敢言,见是侯寡妇家的房子被人烧了,更是躲得远远的。
八个贼人所期待的呼叫场面并没有出现。
难道王海没有躲到地窖里去。
不可能啊!就这么大一点儿地方。王海难道长了翅膀吗?
在包围侯玉茹家之前,以余天明为首的贼人,可是做足了功课的。
姚家庄地处南山向平原延伸的一条山脊上。
进山一条道,出山一条道。整个村子就建立在山脊上的一处平地上。村子的东西两侧则是三四十米高的悬崖峭壁,只要把守住村前村后的山道,就是一只狐狸,也别想从这里出去。
余天明安排罗中立带着马仔,将前山后山的路已经封死了。
里里外外,没有发现两人的踪影。
土炕的被窝还是热的,厨房浴桶里的水,也还是温热的。这说明,两个人在他们进门之前,并没有走多远。
既然没有出村,那一定还在村子里。
身材魁梧的余天明,捏了捏下巴,对身边的几人道:“如果王海和他的女人没有被烧死,他们一定也没有能力离开这里。只有一种可能……”
罗中立走过来,问:“老大,还有哪种可能?”
瘦猴猴也弯腰将脑袋伸过来。
“炕是热的,两人睡觉前洗完澡的洗澡水也是热的,那臭婆娘甚至逃走前,连内裤都没来得及穿。地窖里就那么小的地方,人要是躲在里面,早被烧得跑出来了。”
众人满脸期待,等待余天明的答案。
余天明瞅了一眼邻家的院墙,对众人道:“我们能翻墙进来,王海为什么不能翻墙出去呢?”
“您的意思是,他们两个极有可能翻墙逃到邻居家去了?”罗中立道。
“极有可能,不,一定是躲在姚家庄的哪一户人家里去了。”余天明道。
“这半夜去敲老乡家的门,抓疑犯,也得有个理由啊!”罗中立靠着本本理论,提出了自己的顾虑,“更何况,王海今天被无罪释放。官方已经承认他无罪。我们这样去老乡家搜查,会不会激起民愤?”
“民愤?”余天明冷哼一声,道,“真是个蠢货,怪不得一手好牌,被你打得稀巴烂。那个漂亮女上司天天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却被王海撬了墙角?”
余天明的嬉笑和嘲骂,引来现场一片笑声。
罗中立敢怒不敢言,只好默默低头,忍气吞声,保持沉默。
“做大事,不必拘泥于细节。”余天明道,“老乡要是问起来,我们就说,自己是王正义手下的人,奉命来抓捕疑犯王海。王海杀了人,谁要是敢藏匿杀人犯,将会以‘窝藏罪’被起诉坐牢。我就不相信,王海和他的女人,能有多大的能耐,能逃出我亲手部署的天罗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