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重要了。”秦宝宝道。
就在秦宝宝将手枪重重往桌子上拍打的时候,副厂长因紧张而踢了一脚旁边的搪瓷盆。
“当啷!”四人听到声音,皆屏住呼吸。
王海环视四周,发现墙角靠着一张屏风。
屏风为什么要摆放在墙角?
王海在海鲜酒楼里见过类似的屏风,上下镂空设计,中间镶嵌有磨砂玻璃,古色古香。
王海掀开屏风,看到墙面有铜钱大圆孔。
一只眼睛在王海掀开的瞬间,突然挪开。
十几秒后,陈祥林抓着副厂长的衣领,将其从隔壁房间带了进来。
络腮胡看到桌上黑乎乎的手枪,面色苍白,声音颤抖,躬身问道:“你们……你们是治安署的?”
杨震廷拿起枪,端详了片刻,斜眼看了一眼男人,冷哼道:“我们是大秦治安厅的便衣,问你几个问题,如果敢有半句谎言,今天就得跟我们走一趟。”
“不敢,不敢……”络腮胡子摆摆手,神色惊恐道,“快过年了,我可不想在号子里过……不想,一点儿都不想……”
“看来是个明白人。”杨震廷问,“为什么给墙上钻个孔,偷听?”
络腮胡子男人低下头,思索了几秒,嬉皮笑脸道:“各位长官,我是个生意人。每次有客人来厂里进货,我都先让他们在这里坐一会儿,喝喝茶,聊聊天。然后躲在隔壁房间里,听听他们的聊天内容。”
男人瞅了瞅面前的四人,目光炯炯,神态严肃,形象气质都非普通百姓。
吞咽了一口唾沫,继续道,“如果来的客人说话口气很大,或者要货很急,我们就断定是个有钱的主,然后会悄悄抬高价钱。如果是一般的小商店老板,我们就按照正常价格销售。我们是生意人,生意人都是这副德行。”
副厂长将自己贬损一句。
对得起奸商这个称呼。王海腹诽,然后起身,手指着销售名册上的名字,问:“这个名叫王义的人,还有印象吗?”
络腮胡子走过来,拿起名册,歪着脑袋低头思索。
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神色。
手捧着名册,慢慢抬头,眼睛盯着天花板,目光呆滞地装出一副极力思考的神情。
许久之后,摇摇头,道:“想不起来了。”
秦宝宝紧咬着牙关,一脸凝重。
男人继续道,“每天都有进货的人,这个名叫王义的人,到底是哪里人?长什么样子?我是真的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各位长官,实在是对不起……”
王海将手掌重重地拍打在桌子上,力度之大,将桌面上的白瓷茶杯震得“砰砰”响,其中离得最近的茶杯,茶水被震洒了出来。
秦宝宝面无表情,但心里暗喜,就是这种感觉。对付这样的奸商,绝不能文斗。
王海额头青筋怒绽,好像被人当街羞辱般,怒不可遏。
他没有想着要和眼前这个表面唯唯诺诺,实则阴险狡诈的鞭炮商人,心平气和地喝茶聊天,也从不奢望他老老实实地就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自己。
“过来,认人。”身材魁梧的男人冷笑一声,手指着秦宝宝面前的四张照片。
男人似乎被王海的气势所激怒,一改刚才唯唯诺诺的样子,咬着牙,歪着嘴,瞪着眼睛,瞅了桌面照片,冷哼道:“不认识。”
王海上前,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将脑袋按到桌面上,喝道:“我没时间和你在这里斗心眼。”
男人一看王海怒了,抓起桌上茶壶,狠狠往地上一摔,茶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接着,男人将桌子掀翻,桌上的茶杯跟着摔碎在地上。
男人大喊:“来人啊,来人啊,打人啦,打人啦!”
听到瓷器碎裂的声音后,外面很快出现三十多个手持棍棒的男人。
王海扫视一眼,发现是车间里的生产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