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场没有围墙。
石砌的了望塔,连着一座三层建筑。
了望塔五层高,王海趴在远处,观察着眼前的动静。
透过无窗无门的掩体,王海看到了建筑物内正在吃草料的驴子。
有窗,有门的房子,一共有四间,其中两间,亮着灯。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情况。
凤钰卿和胡令能胳膊被反绑着,手持猎枪的四个人,推搡着他俩进了屋。
走在最后面的男人取下后背的背包,警惕地打开拉链,翻了翻。包里除了一张上好的狼皮外,再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男人将狼皮捧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又将狼皮贴在脸上蹭了蹭。
冬天的狼皮厚实绵柔,品质极佳。男人眼里闪着亮光,嘴里发出啧啧的赞叹。
等前面的人进了屋,男人左右扫视一圈,发现四下无人,将背包扔进了驴圈。
“黑塔叔,快点,开饭了。”屋内有人朝外大喊。
“黑塔?”王海腹诽,“他妈怎么给他取了这么一个难听的名字?”
犹豫了两秒,王海推测“黑塔”应该是这个男人的外号。
而屋内有人喊他“黑塔叔”,说明眼前佝偻着背的男人年龄不小。
看不清相貌,但根据身形和走路姿势,王海推测男人约有五十五到六十岁。
这时的黑塔走进驴圈,将背包里面的食物和工具倒进驴圈墙角。
把狼皮连同背包塞进了毛驴身上的竹筐。
做完之后拍了拍手掌,朝亮灯的方向瞅了一眼,大声回应:“来了,来了。”
黑塔提着猎枪正要进屋,两只细狗汪汪汪地从墙角跳出来。拴着铁链的它们朝黑塔疯狂地吠叫。
“怎么回事?”屋里的男人出来了一个。
“发哥,稍等一下,我喂完狗就进来。”黑塔不慌不忙地返回驴圈,从墙角捡起两块狼肉,看到穿着皮大氅的男人,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陈总”。
“怎么这么磨叽?”穿着皮大氅留着八字须的中年男人,嘴里叼着一根上好的雪茄,问黑塔。
“狗饿了,我去喂喂狗。”黑塔回答。
“这肉哪里来的,看着挺新鲜?”发哥问。
“回来的路上,打了只野兔。”黑塔撒谎。
“皮都提前扒了?”发哥对黑塔手里的两块狼肉产生了怀疑。
黑塔盯着男人看了几秒,突然呵呵一笑,道:“上面的兔皮我想自个儿留着做顶帽子。”
“我有一顶新的獭兔皮帽子,比那野兔皮的要暖和。野兔皮处理不干净,戴在头上一股子腥味。”
“那就谢谢啦!”黑塔朝发哥微微欠身,语气沉稳。
发哥吸了一口雪茄,朝靶场外雪山环视一圈,挺了挺大肚皮将身上的皮大氅紧了紧,关切道:“黑塔叔,喂狗的事情,让二羊和大牛去就行了。您忙活了一下午,大家还都等着你喝酒呢。”
“我的狗还是我来喂比较好。”黑塔叔没有同意,提着两块狼肉,朝墙角狗窝的方向走去。
陈总在黑塔的背后,用手比划了一个开枪的动作。
黑塔叔似乎听见了男人嘴里发出的“砰、砰”的枪声。停下脚步在原地站立了两秒。接着迈开大步朝狗窝方向走去。
趴在远处雪窝里的王海盯着屋前的两个人。
陈总进屋前卸掉了头顶的獭兔皮帽子,露出了那颗光亮的脑袋和油腻的脸。
王海猛然一惊:眼前的陈总不是别人,正是南山镇人人皆知的“陈金发陈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