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雪山,维拉利抬起手,食指和拇指圈成一个圆,从那个圆里望着雪山的模样,淡淡地对温迪道:“谢谢你带来他的消息。”
“不用谢,我也是有我的目的,不过,不要去见见他吗?我可以带你过去。”
听温迪这样说,维拉利冷笑了一声:“如果一个人,他曾是你的挚友,后面他背叛了你,你还能接受吗?”
说罢,维拉利转过身,从一堆杂物里翻出一把破损的琴:“这是他送我的琴,是我们作为挚友的证明,但最终我们的友谊也像这琴一样变得破损。”
维拉利和西瓦尔村长,不,是和西斯万曾经的友谊很像温迪曾在璃月听过的高山流水的故事。
他作画,他作曲,两个天才,惺惺相惜。
他听得懂他音乐里的情绪,而他也能从他的画里看到一种别样的律动。
西斯万曾经说过,维拉利是唯一一个懂他的音乐的人,他甚至可以将他音乐所要表达的情感画出来。
而维拉利对西斯万同样有着很高的评价,他说西斯万是唯一一个能把他的画翻译成曲调的人。
“你知道遇到一个知音有多难吗?所以我们关系一直很好,他为我出头,让我不再被欺负,为我建了这个房子作为庇护,在我生病时守在我身旁,就像家人一样……”
说到这,维拉利的嘴角挂着回忆着美好的笑容。
“他真心待我,我亦如此。他生日,我熬夜为他作长画贺寿;他娶妻,我给他画九十九幅以示祝福;他妻子生病,我与他一起顶着暴风雪走便村子寻找医生;我听说高塔内住着神灵,于是我替他日日跪在雪地里祈求神灵相助,作为朋友,我把所有能试的都试了……”
维拉语气逐渐带着激昂和无奈,向眼前的陌生少年讲述着自己自己与西斯万的故事。
“但他妻子死后,他就变了,其实我能理解,挚爱去世,这无论是谁都无法接受,然后他打造了一个冰棺,日日守着他妻子的遗体,其实这些都很正常。”
然而维拉利低估了他的执念。
那一日,一直情绪低落的西斯万忽然来了兴趣,他说他找到了复活他妻子的办法。
起初维拉利为他高兴,虽然内心有些怀疑,但也希望这是真的,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挚友能好好的。
也正是从那天开始,他放弃了音乐,开始每日进雪山去。
维拉利虽有疑惑,也问过几次,但西斯万都是告诉他放心,别的也不说,于是他就不再问了。
直到有一日,他再次从雪山回来,维拉利发现他整个人看起来好像虚弱了很多,就像是被抽去了生命力一般。
维拉利感觉到不对劲,立马追问他究竟去了哪,并且强烈要求他第二日不要再进山。
也正是因为如此二人爆发了剧烈的争吵。
期间,西斯万用元素力打伤了维拉利,维拉利感到奇怪,他不曾有过神之眼,这元素力哪来的。
然而西斯万并没有向他解释,带着妻子便执意要离开村子,因为他坚信维拉利会阻拦他复活妻子。
也正是这时候,西斯万说出了那句对于维拉利如信仰崩塌般的话:“如果你死了能够换回她的苏醒,我也愿意杀了你,可惜,你没有那个能力。”
这话冲垮了维拉利所有的理智,他冲西斯万的背影大喊:“你凭什么!难道我所做的一切就是理所应当的吗?就是一文不值的吗!?是谁陪你在雪天去找医生!?又是谁为你跪在雪地里祈求保佑!”
面对维拉利的质问,西斯万沉默了许久,他转过头冷冷地望着维拉利,吐出了一句凉薄的话:“又不是我求你的……”
说完,西斯万便转身离开了。
任凭维拉利在身后如何大喊,西斯万却始终没有回头,抱着他的妻子就这样消失在了茫茫大雪中。
流下维拉利一人在门口眺望,过去的一切都像这片片雪花,落下以后碎了一地。
说到这,维拉利发了疯般大笑着。
西斯万这句话让他像一个小丑一样,让他所有的付出,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十分可笑。
他笑够了,眼里尽是失望:“最终,画中不再有过音律,音律也不再倒映在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