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收你头发?”许诚总觉得和她的脑回路始终对不到一个频道上。
因为你刚才盯着我的头发看了好久……刘解忧抿唇,握着簪子的手卡在半空,选择跟许诚保持距离。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许诚给刘解忧让了条道让她进屋,然后道:
“你放心,我叫许诚,是只好人。”
刘解忧扶着门框,一言不发。
这话好怪,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见刘解忧没动,许诚关上窗户,打开客厅的空调:
“我不会收你头发的,进来坐吧,别着凉了。”
虽是傍晚,外面的热浪依旧一波接着一波袭来,连带着外面的蝉鸣也跟着聒噪几分。
刘解忧能明显感受到衣服和肌肤粘在一起,鬓边的汗珠从脸颊滑落,痒痒的,她沉默了一下,才缓缓道:
“你们这里中暑的方言,是着凉?”
屋外闷热无比,屋里面却有凉风侵袭……刘解忧绷着的神经随着丝丝凉意松懈几分,权衡几秒后,本能的趋利避害让她进了屋子,在靠近空调的窗边一边站着吹凉风,一边绷紧身子看着陌生的夜景。
她拿了簪子作交换的,不是接受别人的施舍,所以也就没有损害汉家名节。
许诚坐在沙发上,掂量着刘解忧递过来的金簪,一个鸡蛋重,按一克金价六七百来算,一出手就是三万块。
是富婆?
许诚往她头发上看了看,头饰只剩一朵纯净无暇的白花……嗯,白布缝的假花。
她身上值钱的就这一件簪子,这和亲公主过的稍稍有点寒酸。
许诚摇摇头,把簪子收好,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话说你几岁来着?”
刘解忧想到了些不美好的回忆,眼神黯淡了几分,但很快恢复如常,不让外人注意到自己的异样:
“十九。”
罪臣之女,汉庭公主,两个相互矛盾的光环加在她身上。
让她的十九年里没有一天属于自己。
“那挺好的。”
许诚稍微放了点心,听说古代成亲的年纪都挺小的,他就怕这个和亲公主年龄不满十八。
接了个电话,许诚匆匆下楼取外卖。
望着天际的曦月,突然觉得把她收留下来,也不怎么亏。
既能养眼。
又赚到了一个金簪的钱。
当然肯定不能让她住太久,毕竟多一个人在家里到底还是不自在,等她有生存能力了,他直接一个阿姆斯特朗回旋喷气式反向扫堂腿把她踹出去。
自己这种性格,只有熟人能受得了,不适合与人相处。
说高雅点叫语言有天赋。
说通俗点,就是喜欢看别人被噎住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把自己的快乐间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嗯……纯纯地贱。
……
刘解忧驻足窗边,借着反光看到许诚离开后,紧绷着的神经得以放松。
屋里没人,一直忍着的她终于忍不住闷哼出声。
疼……
抱膝坐在地上,她撩起裙摆和裤管上了些随身携带的疮药,待疼痛缓解后撑着身子起身。
透明的玻璃上窗户映衬着她的眸子,她在里面看到了自己前十九年的过往。
出生即是阶下囚,先在掖庭里住了十八年。
和亲的诏书下达后,跟着大宫女学了半年的公主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