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没有颜色深一点的衣服……”刘解忧放下嫁衣,看看袖子,再三确定没被染色,突然注意到许诚在看她的呆毛。
往后退了退,她保持冷静道:
“深颜色的脏了好洗。”
他为什么……要看我的头发?
是不是想把我头发收走?
……
刘解忧换完衣服出来,看着袖子上的碎花,皱了皱眉,只觉得这一身比上一身还别扭。
屋里实在没衣服,师弟的东西绝对不能动,许诚自己的衣服又全是白色或者粉色的淡色系。
恰巧屋子上的一个住户是个老太太,搬走的时候嫌衣服多,没把衣服全拿走,拾掇干净后就留在了屋里,说是给他们当抹布用。
他和师弟没用过,许诚索性翻出来了条碎花长袖丢给刘解忧穿,也刚好能合身。
他看了一眼,配上她那双有点像老BJ布鞋的玄色足履。
活脱脱一个二十岁的的老太太。
有种“女人过了十八岁,就该穿得成熟一点”的美感。
许诚开门,楼道里的声控灯随即亮起。
刘解忧仰头好奇地打量了一下,立刻收回目光,端起公主的架子,装作见过世面的样子。
“出去的时候,当个哑巴,有什么想问的憋在心里,等人少的时候再问。”
“好。”刘解忧点点头,旋即意识到许诚刚刚盯着她头发看了好久。
旋转的楼道像深渊巨口,想要将她吞噬,她有点怕她自己刚下去,头发就被这个地方的人收走。
下意识往远离许诚的方向挪了挪,她杵在屋里没动:
“外面收头发的人,还在不在。”
“放心,就跟你们宵禁时候巡逻的人一样,就巡逻那么一会儿,只要避开就没事。”许诚随口扯了个慌。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里,他不太想告诉这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古人关于收头发的真相。
刘解忧犹豫了一下,回卫生间了一趟,再出来的时候头发盘起,找了个棕灰色的兜帽把头发遮住。
许诚视线往上面瞄了一眼,嘴角扯了扯。
看背影,看身高,真特么一个老太太。
然后这姑娘站在原地的时候,再把手端起来往袖子里一缩。
你别说。
气质也拿捏到位了。
刘解忧微撇过脑袋,低头维持谦卑之礼,不去看许诚。
虽说按照礼节,女子不可戴冠,只能用簪,不过戴兜帽带面纱遮住头发的女子在她们那也有一些,也并不算奇怪。
但是……
我都把头发遮住了,他怎么还在看?
一路无话,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小区,这场景,有点像孝顺的孙子带自己刚来大城市的奶奶逛大街。
刚出小区,刘解忧忽而停住脚步,望着天际遍布的乌云,昏黄刺眼的路灯下,她看见低飞盘旋的蜻蜓,不由得失神一瞬。
“要下雨了。”
许诚知道她有想表达的东西,于是顺着她的话说道:“何以见得?”
“阿姐告诉过我,蜻蜓飞得低的话,就代表要下雨了。”
她又想起她阿姐了。
这姑娘……
身上带着点和亲公主专属的悲谦,有意无意中会把周围的气氛变得emo。
这是病。
得治。
许诚顺着刘解忧的目光,一块看着蜻蜓:
“你阿姐这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