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你这话可不能乱说。
他只是随便扯了两句,这个和亲公主总能给他带来些小小的脑回路震撼。
也怪有些古今异义词实在差得太大。
许诚去阳台扯了条毛巾擦擦嘴和湿了的衣服,总觉得毛巾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奶香气,不过他懒得细究。
转身回到客厅,许诚坐在沙发上,跟刘解忧好好掰扯。
“谨言,慎行,保持缄默,有些话不能乱说,很多词在这里容易造成些美妙的误会,比如你之前说的‘主人’……”许诚把桌上的水找纸擦了擦,抬着眼皮子看了刘解忧一眼:
“还有老婆。”
“除了老婆婆,这个词还有点其他意思。”
“所以说你给我编这个身份,是因为我长得很老吗?”
“……?”
许诚擦桌子的动作顿住,打出个黑人问号。
我在跟你掰扯容易造成误会的词。
你直接选择性地忽略其他东西,只听到“老婆”中的“老”字。
你们女人是不是都对自己的年龄那么在乎?
“那个人说我身子骨硬朗,像四五十岁。”刘解忧语气还算平静。
“你说我是你奶奶,所以我知道,你说我刚满十八岁也只是和别人交谈时的恭维。”
刘解忧眸光淡淡,看了看窗户反光中的自己,语速比先前快了些:
“我刚过十八不到一年,长得很像四五十岁的人?”
房间陷入沉默。
“他在瞎说。”许诚揉揉头发,蛋疼:
“明明长得像两千多岁的,都够入土三四十次了。”
“……?”
刘解忧心中本来郁闷着呢,被许诚这么一说,心里突然攥着股闷气,稍微有些破防,冷着脸拿侧脸对着许诚。
这玩意儿不当人的时候是真的不当人。
不过按时间来说,自己也确实两千多岁。
嘴皮子功夫没有许诚厉害,她索性不再开口,盯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幕和窗户上倒映的自己。
一个人生闷气的时候,头上的呆毛也没再竖着,而是耷拉起来。
如果细看,甚至还能看到她自己的腮帮子鼓动了一些。
不对……
刘解忧连忙摸摸脸颊,按下鼓动的腮帮子。
汉家的公主不可有大怒,即使有怒意也不能表现出来,我为什么这次生气的时候会带着表情?
刘解忧看着倒映的自己,感觉自己正逐渐变得有情感,越发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喜怒哀乐本是人之常情,但她把自己囿于一处,让条条框框封锁了自己的情感。
没遇见许诚之前,她是生气的时候面无表情,憋在心里,高兴的时候面无表情,憋在心里,悲伤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憋在心里。
掖庭待了十八年,她见过人情世故和人间冷暖,所以她也有足够的情商,能想清事情的一些门门道道。
有人在故意引导她,让她把情绪发泄出来。
刘解忧看着进屋锁门的许诚。
他好像真的……是个好人。
如果不一直看她头发的话。
胸口突然裹得有点难受,刘解忧揉揉胸口,躺在地上,望着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看挂在阳台上的裹胸布,陷入沉思。
入夜,雨声淅淅。
刘解忧踱步跑进卫生间。
对着镜子,解开胸前的裹胸布的同时,用手微微丈量了一下,她皱了皱眉。
最近她明显感觉裹得很难受,好像又大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