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场静了一瞬,观赛的比赛的,都对林贵生的话感到狐疑。
何秋丫整场比赛都跟在宋月龄身边,宋月龄的厨艺她再清楚不过,在她眼里,林贵生就是纯纯的搞事情,她可不惯着,随声回怼,“我家姑娘作弊?笑死人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证据都没有,就在这里空口说白话,明明是自己输不起,见不得我家姑娘比你这个十几二十年的大厨厉害,赢不过就搞诬陷,真不懂你这种人怎么还有脸来参加比赛的,上不得台面的老男人。”
何秋丫一段话下来,就跟顺口溜似的,半点停顿都没有,一个脏字不带,却句句不离脏。
“好口才。”宋月龄自愧不如,明目张胆的给何秋丫比了两个大拇哥。
林贵生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谁说我没有证据。”林贵生强稳心神,对纪夫人作揖道,“纪夫人,宋姑娘的草鱼米汤粥中有一股香料的香味,这香料我见过,放汤水里可以使汤变得香醇浓厚,比赛食材里可没有这味香料,还请纪夫人主持公道。”
“你可有什么话要说?”纪夫人没有回答林贵生,而是看向宋月龄道。
她和宋月龄在同一屋檐下相处过半月,她了解宋月龄的为人,眼下是林贵生诬陷,还是宋月龄作弊,她心里门清,之所以这么问,是想看看宋月龄的处事能力。
宋月龄心下了然,纪夫人是让她来解决问题。
她对纪夫人施了一礼表示感谢,随后端起锅中剩汤来闻,汤里确实有一股浓香味,但这股浓香味绝对不是她放下去的,刚刚评委试汤的时候她也没闻到有这股香味。
不是她放的,那就是对手放的咯。
而现场能做出这种卑鄙无耻之事的对手,只有一个人,林贵生!
宋月龄抬眼望向一脸得意的林贵生,心里有了数,“汤里确实有股香料的浓香,但这味香料不是我放下去的。”
林贵生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戚’,负手而立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啊,证据都摆在这了,前面几轮说不定也是作弊了才赢的,我看你就该被取消参赛资格。”
宋月龄这么小年纪的一个女娃娃能赢过那么多好手,看比赛的观众们的心里早就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现在听了林贵生这番话,都觉得很有可能。
纷纷喊着取消宋月龄比赛资格,这里头杨氏几人喊得尤其大声。
林贵生得意的看向宋月龄,神情就像在说‘我看你怎么办!’
宋月龄一点不慌,看看林贵生,又看看观赛人群中用憎恶的眼神盯着她看的的林玉芳,心下了然。
林贵生估计是想靠这个比赛讨好季尚荣,为季家酒楼夺得头筹,林家和季家的婚约说不定还有转圜的机会。
可头筹只有一个,她赢了林贵生就输了。
林贵生要是输了,林玉芳和季东来的婚事就彻底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想罢,宋月龄施然一笑,“我说的不算,那裁判们说的总算吧,我可以用宋家酒楼担保,刚刚试菜环节时,米汤里还没有这股味道,这香料,是刚刚才被人放下去的。大家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让裁判们再试一次这锅米汤,尝尝看与前面喝的味道是否一致。”
裁判们都是吃过不少山珍海味的富庶人家,这点区别还是很轻易就能尝出来的,前后的米汤味道确实不一样,前面试菜环节的米汤里并没有这股香味。
其中一个裁判对纪夫人道:“纪夫人,宋姑娘确实没有作弊,试菜之时我们都不曾在米汤中尝到这股香味。”
“怎么可能!你们这么帮着她说话,是不是收了她的钱,故意给我们判低分,好包庇她作弊。!”林贵生不死心,将脏水泼到了裁判身上。
宋月龄乐呵呵的笑了起来,“我要是真像你说的这般,直接不让你来参赛就是了,何苦花钱买通裁判。”
林贵生一愣。
是啊,宋月龄完全没有作弊的必要,他说的话也都站不住脚。
林贵生心下慌乱,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不管宋月龄怎么说,只要他一口咬定宋月龄作弊,即使不能让宋月龄退赛,那也能争取到重新比试的机会。
林贵生有了主意,转头对纪夫人道,“纪夫人,她这是在狡辩,空口无凭,不能证明她没有作弊,我不服,还请纪夫人更换裁判,让我和她重新比试一轮。”
纪夫人没有作声,显然是不大想搭理林贵生,转头看向宋月龄,示意宋月龄继续。
宋月龄收到,正要和林贵生打一场嘴仗,余光发现隔壁赛组的季尚荣走了过来,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她很好奇,季尚荣站在哪边,于是将想要出口的咽了回去,饶有兴致的看向季尚荣。
“比赛进行到现在,已然接近尾声,若是为了你一个不服,便更换裁判,那对所有参赛选手都不公。”季尚荣说着,尝了一口米汤,才接着道,“我干吃食这行没有三十年也有二十年了,这香料是煲汤时放下去还是刚刚放下去,我还是尝得出来的。”
“这香料的香味还没有完全散发出来,很明显是刚刚才放下去的,宋小老板确实没有作弊。 至于是谁放的,我们也不得而知,但我认为现下最重要的是总决赛,宋小老板你觉得呢?”
季尚荣话里的意思很明了,他让宋月龄不要继续追究下去。
季尚荣身为林贵生的东家,却出来帮宋月龄讲话。
宋月龄是不是真的作弊,答案已经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