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龄被胡老太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扶,“你这是干嘛呢,不是跟你说了醒了就喊人来扶你起床吗。”
胡老太气哼哼的,“等你来扶我起床,日头都晒屁股了。”
“是是是,日头都晒屁股了,现在外头比你的脸还黑呢,就会说瞎话。”宋月龄把胡老太扶到轮椅上,无情拆穿道。
胡老太向来拗不过宋月龄,老实道,“诶呀,我想如厕了,快推我去茅房。”
“想去茅房就喊人嘛,非要自己爬起来,万一摔倒了怎么办?”宋月龄一边唠叨着,一边推胡老太去卫生间洗漱解手。
回到房里,宋月龄给胡老太梳头。
她对这方面不太会,平时都是春来给胡老太梳头的。
搞了两刻钟,宋月龄才勉强给胡老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簪上两支新买的发簪。
看着铜镜里满头白发的胡老太,宋月龄满意的拍拍手,“嗯,好看,奶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大美人。”
胡老太本来还沉浸在宋月龄的夸赞里,反应过来后脸色一下变了,辩驳道,“我可不是你奶了,别乱叫。”
“你儿子和我娘成亲了,你不是我奶是什么,难不倒您还想当我姥?那可不成,虽然我姥已经西游了,但她在我心里无人可替。”宋月龄说的是现代的外婆。
自打胡老太搬进宋家住后,就总让她想起那个说走就走了的小老太。
“谁要当你姥了啊,像你姥那种言而无信的人,我才不稀罕当。”胡老太气哼哼的道。
宋月龄知道胡老太说的是余吴红,哄小孩般道,“是,我姥是个言而无信的人,伤害了你这么多年,我替她跟您道个歉啊。”
吵着嘴,宋月龄就把胡老太推到正厅里,冲了一碗藕粉给胡老太垫垫肚子。
她们年轻人能等到祭完祖回来再吃早饭,老人家可等不了。
“奶,你先吃着哈,我去灶房看看慧婶她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胡老太默不作声就是答应的意思,看着宋月龄的背影远去后,思绪深深地陷入到了过去里,喃喃道,“阿红啊,有时候我真的羡慕你,有个这么好的孙女。你要是还在就好了,好好享受儿孙福,你孙女肯定孝顺你。”
“其实我知道,当年你是因为身子坏了,迫不得已才退了婚,我一直都知道的,但我还是一直埋怨你,怪你害的我儿子三十多了连个后都没有。”
“我现在身子也坏了,靠你闺女孙女才捡回半条命。你说说,这是不是那些秀才嘴里说的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啊。”
宋月龄不知道胡老太的秋殇悲感,她把准备好的三牲装进箩筐里,提到门口去等两个舅舅。
宋舒兰和江文生虽然结婚了,但户籍并没有改,宋舒兰还是宋家女户的户主,年节还是祭拜宗祖的。
而江文生是外来户,在桃花村没有宗祠,所以不用祭拜宗祖,在家里祭拜神仙就好了。
宋月龄在门口等了一会,宋灿阳和宋谷阳就各挑着两个箩筐来了,身后还跟着宋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