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博基尼本来已经如同一潭死水的眼神在看到安洁莉卡的瞬间爆发出了巨大的光彩,如同被拖上岸的活鱼为了求生拼命地扭动身体弹跳,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大概是使出了技能“水溅跃”。 他的嘴被不知道从哪扯下来的又脏又臭的布条塞着,绝望地以为这对恶魔兄妹准备食言,他一条铁血汉子的命就这么终结了的时候—— 安洁莉卡披着彩虹色的光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就算知道这个表面天真单纯善良的公主殿下也不是什么慈悲为怀的大善人,但是以那对兄妹对她的珍视程度来看,绝对不舍得她看到那种□□发作后恶心恐怖的症状。 也就是,有转机! 安洁莉卡差点没被这傻蛋眼里迸发出的强烈的求生欲晃到眼睛。 兰博基尼费劲地试图滚到安洁莉卡脚边,被面无表情的法拉利一脚踹开,如同一个皮球一样飞速轱辘起来,然后重重地撞到沾满了灰的墙壁上,脑袋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出一个大包。 这下,他是真的眼冒金星了。 “咚!”的一声,可响了,整个地下室都震了三震。 安洁莉卡嘴角抽了抽,拍了拍法拉利的肩膀,沉痛道:“控制好力道,本来就傻,这么一撞直接撞成智障儿怎么办。” 法拉利闻言愧疚地垂下脑袋:“是的公主殿下,是我疏忽了。” 兰博基尼满眼含泪,无语凝噎。 “总而言之,先把他的嘴封印解除?”安洁莉卡用手指梳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轻车熟路地坐到一边雷克萨斯准备好的缺了个腿的木头椅子上,双手环胸翘起二郎腿,偷偷摸摸用一只脚固定好重心,免得一会儿谈到一半摔个腚墩,那就不是一个尴尬可以形容的了。 兰博基尼含着两泡泪,憋屈地被法拉利和雷克萨斯一左一右拽着胳膊拉起来,强迫让他跪下,觉得自个就是个没人权的受审犯人。 ——虽然确实就是这么回事。 雷克萨斯对着安洁莉卡甜甜一笑,然后直接用力把兰博基尼嘴里塞着的布条拽了出来,与此同时听到一声如同老型家具不知道从哪掉出了个零件砸到地板上的一声轻响,伴随着兰博基尼突如其来的惨叫。 “哇啊啊啊啊啊!!!” 就算是雷克萨斯也懵了一下下,皱着眉看着他本就沾满了灰脏的不行的脸糊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块布又给蒙在了他脸上。 兰博基尼委屈死了,抽抽嗒嗒地控诉,因为闷在布条里头声音还显得有些吐词不清:“里们不给解药就不给嘛,干嘛拔偶的牙啊!……嗝……!” 安洁莉卡一脸懵逼地看着刚刚掉在地上的小零件,果然是一颗还沾着血的牙,一整颗。 刚刚的布条卡住了兰博基尼一颗本来就因为啃硬得像砖头一样的面包而有些松动的牙,被这么用力一拽直接连根拔起。 “嚎什么,不就是一颗牙吗。”法拉利凶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正好拍在刚刚撞出来的大包上,又引得他一阵惨叫,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可惜这一屋都不是什么正常人,雷克萨斯甚至还很无聊地掩嘴打了个哈欠。 安洁莉卡发现压根没什么自己的事,只好低下头盯着那颗牙,这么看了半晌,她仿佛感觉自己的牙床也开始隐隐作痛,下意识鼓起腮帮子双手捧脸搓揉了几下。 ——然后被系统以动作不雅不符合玛丽苏优雅形象为理由扣了五点公主点数。 “再叫就把你满嘴的牙全都拔了,然后在你面前一颗一颗敲碎让你吃下去。”雷克萨斯露出了和善的微笑,兰博基尼明显更怕这个凶残萝莉,顿时把哭声憋了回去,跪在那哀怨地盯着安洁莉卡看。 安洁莉卡并没有接收到这一讯号,她在和系统因为刚刚那扣掉的五点理论。 “你不能这样对我,优雅的形象,我什么时候有过那玩意!”安洁莉卡的语气像是在指责嫌弃妻子不够贤惠的丈夫。 【哦,那我应该再多扣点。】 系统你冷酷!无情!你无理取闹! 看到安洁莉卡一副神游天外完全不打算搭理他的样子,兰博基尼认命地低下头,以小白菜呀地里黄啊的凄凉声音控诉:“你们到底想怎么样,用假的手机模型骗我就不说了,你们的事我也没泄露出去,一过来就被五花大绑,就不怕我告你们虐待人质?” “你算什么人质。”法拉利嗤笑一声:“废物哪有做人质的资格,现在是你求着我们,而如何对你,全看我们的心情。” 他们确实不能让兰博基尼这枚棋子轻易死掉,但是——兰博基尼他不知道这点哇! 他果然抿了抿嘴,低着个脑袋不吭声了。 “解药就在这。”雷克萨斯不紧不慢地从衣摆下拎出一个小瓶,比起之前的白色粉末,不如说这瓶更像是□□一些。 暗绿色的液体,里面还飘着几缕黑色,随着雷克萨斯的动作而微微荡漾着,神秘而危险。 兰博基尼眼睛都直了,眼神不加掩饰地带着渴望投向那个小玻璃瓶。 如果能直接抢过来………… “想都别想。”雷克萨斯温柔地一笑,慢条斯理地把玻璃瓶子放了回去,顺便把被兰博基尼抖掉的布条从地上捡起,威胁般地抻了一下。 当着安洁莉卡的面,他们顶多也就揍出点皮外伤来,太过残酷的手段不方便使出来,而且对这个心思一眼就能看透的傻蛋也还用不着动重刑。 “你们到底怎样才肯把解药给我。”兰博基尼不知想到了什么,被束缚住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参差不齐的指甲刺进手掌心,刚刚掉了颗牙叫的都那么惨,这会儿刺出血了也不见他吭一声。 被系统绕得没把点数换回来还差点又被扣的安洁莉卡愤然一拍椅子站了起来,她忘了她现在力气已经大很多了,本来就破破烂烂的椅子在她这一掌下直接散了架,劈哩哐啷倒在地上,灰尘四起。 这一下阴差阳错吓到了一直在胡思乱想的兰博基尼,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仰视安洁莉卡气鼓鼓的脸,难道这个人在短短三天内已经进化到不在乎人命,准备杀他的地步了吗……? 安洁莉卡觉得欺负的也差不多了,走到他跟前蹲下来,用一种恶势力登场的表情盯着他,用包租婆一样的笑容盯着他道:“如果你答应成为我的信徒,我就把解药给你。” 法拉利皱了皱眉,刚想说点什么,被雷克萨斯一个眼神制止住了。于是他也不再说话,专心压着兰博基尼,警惕他用什么手段伤害安洁莉卡。 “好的我答应了!公主殿下万岁!”要不是被他俩压得死死的兰博基尼现在就能给她磕一个响头。 准备了一箩筐威胁的话的安洁莉卡反而被哽住了,这画风不对啊?正常不应该一扭头咬牙切齿我宁可死也不屈服于你吗? 而且这个画面……似曾相识啊。 安洁莉卡鼓着死鱼眼瞟了法拉利一眼,换来了后者一个灿烂的微笑。 “行了,把解药给他灌下去吧。”安洁莉卡无奈地摆摆手,扭过头不愿意看兰博基尼那张蠢脸。 雷克萨斯毫不犹豫就掐住他的下巴,将那一整瓶暗绿色的液体强迫他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 兰博基尼被呛了个半死,脸色几乎快和液体同步,在解药灌下去以后法拉利就拿小刀将绑着他的绳子全都割断了。 他手掌撑地,那瓶解药的味道简直比他吃过的所有腐烂食物还要恶心,粘稠还一股焦味,贴着他的喉咙一点点往下滑,触感仿佛有一条毒蛇从他嘴里慢悠悠爬到胃部。 等他终于缓过来,对着安洁莉卡磕了个头,结结巴巴道:“谢公主殿下大恩大德……我定忠诚于您,这就出门为您寻得贡品……!” 安洁莉卡没稀得搭理他,好笑地看着他低着头用冲刺的速度冲出地下室,一下跑了老远。 兰博基尼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跑到一个确定法拉利无法在第一时间冲过来的位置,张开双手得意洋洋地大喊道:“你们这群傻——逼——!我怎么可能真的信仰你这个彩——虹——毛——!你们给我等着!” 安洁莉卡完全没有感到意外,和法拉利雷克萨斯对视一眼,眼中写满了对智障的同情。 安洁莉卡走出门外,以同样的姿势笑眯眯地回喊道:“其实呢,我们刚才给的根本不是解药,而是另一种□□——回家等死吧,拜拜咯您——” 准备逃走的兰博基尼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他欲哭无泪,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无法磨灭的伤害。 他真想仰天问苍天,为什么这群人要这样欺负他一个老实人!老实人撅他们祖坟了吗!抢他们棉被了吗!刨他们家粮仓了吗! 欺负老实人就这么好玩吗! 当然安洁莉卡他们是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如果知道的话,大概这仨人会异口同声“好玩啊”。 围观了全程的系统表示他们应该是它见过的最无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