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淳渊走后不久,冉茗吃饱了,也不好和旁人聊天,就低头百无聊赖玩手机,看看相册,意外发现个隐藏图册。 密码是什么……冉茗试了几个,都不对。 这大概是某个渣男的照片,冉茗一想到这个就浑身不爽,还是赶快把图片删了吧,省得哪天万一渣男看到了还以为自己对他余情未了,那也太恶心了。 冉茗输入那个密码,的确对了。程家桥的生日,谈绒星记得清清楚楚,程家桥却从来记不得,只有一次记住,还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冉茗心中冷笑,打开图册,几百张图,都是和程家桥有关的。 若是看相貌,还真以为这人就是个阳光青春大男孩呢。冉茗准备全删了,却郁闷发现这手机没有全选,这要删,起码十几分钟。 这么想着,敲门声响起来。 监制与其他人聊的热火朝天,又喝了几口酒,醉意上头,口中喃喃:“淳渊这小子,在心上人面前装?进个门还装斯文!小李,你去开个门。” 小李便是那个摄影师,闻言连忙起身去开门,抬眼便一愣:“您是……您走错房了吧?” “没错。”门口的人扫视全场一周,便翘起嘴角冲小李礼貌一笑,露出了小酒窝,“就是这儿,打扰了。” 小乔这回真不知所措了,给那人让开路,纳闷:这人是新加进来的员工?怎么这么自来熟啊? “……程监制。”程家桥来到微醺的监制面前,鞠了一躬。 监制却似是醉极,嘴角笑意收了,不耐烦挥了挥手:“什么人都放进来!小李,这不是我们部的人,快赶出去!” 似乎真的不认识这人,态度比对陌生人还冷漠。 程家桥眸光闪动,看了监制一眼,却是起身指向冉茗:“绒星,好久不见,能和我聊会儿天吗?” 冉茗莫名其妙成为众矢之的。 未等冉茗开口,监制似乎先被点燃了暴脾气:“怎么还没赶出去?!快去找保安!” 程家桥叹口气,举步朝冉茗走来,朝她伸手:“绒星,我等了你好久,就一点时间也不肯分给我吗?” 他语气柔和,态度却强硬,未等冉茗反抗,已然将她拉起快步朝门口走去。 “这……”小李的嘴长成0型。 “这什么这?还不赶快去追人?!”程平安恨铁不成钢,推开饭碗往门外跑。 监制深深叹气,表情一瞬间疲惫不少。 又哪像是个醉意极重的人? “你放开我,我不想再和你说一句话。”冉茗很生气,语气却万分冷静,“我和你无话可说。” “我有,你一定要听我……”程家桥话未说完一半,便又被另外的人打断。 两人面前出现了个高大身影,程淳渊面色冷峻:“听什么?” “淳渊,还没介绍,这是我女朋友。”程家桥面不改色,完全不给冉茗说话的机会,“以后就是你嫂子了,先给你们——” 话未说完,程家桥的脸被一双带着严重戾气的拳头狠狠打了一拳,伴随着一声毫不留情的嘲嗤。 “你还要不要脸了?” 程家桥被打的踉跄一步,侧脸立刻红了,似乎愣怔一下,不可置信道:“你打我?!” “打你怎么了?”程淳渊松了松领结,“我早就想这么干了。”他伸手便将冉茗拉过来,程家桥这回手疾眼快,扯住她半边袖子,气急败坏,“我和你说过了,不许打她主意!” “那也轮不到你管。”程淳渊并不硬扯,硬生生将程家桥的手掰开,将女孩护到身后,冷笑,“家丑不可外扬,我给你面子,现在滚还来得及。” 程淳渊看起来文质彬彬,没想到力气居然这么大,还没几分钟,胜负已经见分晓,程家桥鼻青脸肿,程淳渊慢条斯理整理一下刚才扯领带歪掉的领子,眼中寒冰渐深。 “程淳渊,我不过是让着你。”程家桥抹了把鼻血,气道,“你气我可以,别把其他人扯进来!” 程淳渊不答话,只冷冷看他,目光似乎实质化,极具穿透力。 “需要帮忙吗?……”小李走出来,看到三人对峙的情况,连忙挽起袖子,“打架?这我最在行!” “绒星……”程家桥看向冉茗,近乎恳求,“我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 他从未露出过如此卑微的态度,在谈绒星面前,他极富自信,又帅气俊秀,反倒是谈绒星,在他面前总感觉有股莫名而来的压迫感。 小李:……他怎么有点看不懂这事情走向了,还是默默退出这诡异的气场吧。 小李走后,冉茗手机响了起来。 冉茗扣了电话,抬头看着程家桥,一字一句,态度坚决:“抱歉,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程家桥原本还有满腹的草稿要打,这一句堵的他差点吐血。 这—— “人家都说不认识你了,别死皮赖脸。”程淳渊看着他哥,慢道,“慢走不送。” 程家桥抢人不得,反被怼得够呛,面子落了大半,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半晌才说:“我……算了,今天是我打扰了。”他退后一步,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这一场闹剧还没结束。 这一幕转眼被个路人拍到,发上微博,特意打上了#子星&橼鹑&秦笙工作室#的标签,这几个都是上过热搜的,三个一叠更是热上添热。 三幅图,一副三人同框,程家桥的脸被拍得清晰,可惜没人知道他是谁。 其次是程淳渊,冉茗的大半张脸都被遮住,隐约能看见轮廓,但就这一点,就够了。 于是不少人用这三张图弄幺蛾子,什么“三人行”,“青春玉女原是浪荡[哔——]”,各种诋毁冉茗的名头都往她头上扣。 于是刚刚黑红一次的微博黑上加黑,染成了墨色。 名不副实:说什么清新卖萌女主播,踩着橼鹑上位不成,又借着工作室的名头和另一个男人拉拉扯扯,节操何在? 一生堕星:真是快把我恶心坏了,壳子看上去那么清纯,谁知道私下里私生活这么放|荡,呵呵了。 橼鹑也没有什么好评,各种说他“眼瞎”什么的,简直不忍直视。 网络世界就是这样,一点点不相干的事被扯出来,谁对你恶语相向也不会遭到任何法律制裁,除了会屏蔽些侮辱性词汇外,没有任何保护伞。 甚至于上次谈决的事情也被拉出来谈,都陈年老酱油了,居然还有人记得,也是不容易。 不过在这事出来前一小时,程淳渊还送她回家:“你家住址是哪?我送你回去。” “不用。”冉茗拒绝道,“我家离这儿不远,散散步就到了。” “太晚了,不安全。”程淳渊看了眼腕表,“都十点了,外面天都黑透,别拒绝我,万一有意外,我自责都来不及。” “那就……麻烦你了。”冉茗瞥了眼紧关的门,想起什么,犹豫几下,还是提起来,“程家桥……是你弟?” “是我哥。”程淳渊坦然道,“是不是没看出来?我和他长得一点都不像,不过,我看起来比他年长吗:” “那你们关系也不怎么好啊……”冉茗松了口气,以前那些事要是被程淳渊知道了,她非得撞豆腐去,“不是,你比他成熟很多。” “以前……挺好的。”程淳渊存了逗她的心思,看到她放下一口气的样子就觉得好玩,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她的神情又变得紧张起来。 “程家桥离家出走之前,他还是我亲爱的哥哥。”程淳渊道,“后来他和家里闹翻了,我爸和他断绝父子关系,我也就不怎么待见他了。” “那他以前说过……关于我和他的事情吗?”冉茗也不遮拦,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和程家桥关系匪浅,起码有过一段,但她现任男神居然和她的前男友是兄弟,这就有点接受无能了。 “说过一些事儿。”程淳渊看她表情,憋笑,“说你大方可爱,活泼向上,勤劳勇敢。” 冉茗愣是被他唬住,半晌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别夸我了,你那些词,小学生现在都不用了!” “我用啊。而且,这是事实。”程淳渊冲她眨眨眼,开玩笑,他才不会重提情敌呢,傻了才会那么干。 两人进屋,他们都穿衣服准备离开了,程淳渊特意交代让小李送一下程监制。 “怎么送啊。”小李开玩笑道,“我把监制送回家怎么样?” 没想到程淳渊竟然点头赞同:“那再好不过了。” “可是……我不知道监制家在哪啊?”小李说着,瞥向监制。 “我自己……回。”监制慢悠悠站起来,脚步有些踉跄。 到底是四十岁的人了。 程淳渊便有点犹豫:“要不我送您回家……” “不用。”监制意味深长道,“还是让小李送我回吧,你也记得早点回去。” “嗯,也好。”程淳渊点头,扭头和小李说了一串地址,又重复一遍,不放心问道,“记住了吗?” 小李愣怔着点头,半晌,大部分人都走了,大脑才开始运转,哀嚎道:“你是怎么知道监制家在哪啊?!” 冉茗在路上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程淳渊轻描淡写说出让冉茗顿觉五雷轰顶的真相。 “因为,他是我爸爸啊。” 是我爸爸啊…… 我爸爸啊…… 爸爸啊…… 爸啊…… 啊!!! 冉茗快要抓狂了,但仍然挣扎在一线战场:“他知道……我和程家桥的关系?” “不知道。”程淳渊笑道,“但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关系……能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