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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经年

星星之火,可燎原……    冉茗头一回知道,这句话还能这么解释。    这句话越想,含义貌似越多了啊……    停。冉茗止住自己发散的思维。    “那你还真在电脑上装病毒了?每次一抽奖准能抽到你。”冉茗问着,心情挺好。    “这还真没有。”程淳渊牵起唇角笑,“也许是你想抽到我,就抽到了?”    “贫的你。”冉茗作势要打他,他不闪不躲,任由她不轻不重地在肩膀上拍了一下,抬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他的手掌大,那莹莹似玉的手腕便被整个地包裹住了,程淳渊得了便宜还卖乖,指腹慢慢地在那触手可及的肌肤上摩挲了几下才肯放开。    冉茗收回手,对一谈恋爱就变流氓样的男人简直没法子了,她还真不知道,程淳渊谈个恋爱会变化这么大。    刚才那一摸,她也察觉到了,本以为只是程淳渊的无心之举,却在瞥见他眼中那一抹心满意足的笑意后恍然明了。    这家伙,故意占她便宜呢。    于是,本来没什么感觉的手腕,似乎也在某时某刻灼热起来,热到颤抖,令人战栗。    冉茗有点不自然地将那手藏在背后,咳了一声,又道:“今天没有和你出去,是我的错。”     “别道歉,你没错。”程淳渊却率先出言打断她,眸光在她故意藏起的背后扫视一番,非要让她避开他的视线,“你是自由的。”     “那你呢?”冉茗问了句。    “我是你的。”    天道可鉴,程淳渊绝对看了某绿丁丁网站的言情小说,情话说的六得一比。    但冉茗还是不争气地心怦怦跳了。    为什么女人都喜欢说情话的男人呢?因为他们懂她们的心,每个女孩都曾经幻想过自己未来的男朋友会对她们说各种甜言蜜语,或者是为她们做幻想中的事情。    这是通性。    冉茗也不例外,但她从来都是个彪悍的大姐大,在她来到这个诡异的快穿世界前,在旁人看来,她无坚不摧,考试差了不会像其他女孩一样哭天抹泪,摔跤了不会嘤嘤嘤,大□□动会跑三千米,大部分女生一千米两千米就退赛,唯独她,紧咬牙关一鼓作气,凭借着股余劲硬生生冲到终点。    她长得好看,白嫩嫩的,脸上还带了点婴儿肥,大部分人对她的第一印象都是可爱,萌,但真正了解她之后,会感觉到她真的就像是个勇敢无畏的战士般,无需刀枪便可浴血沙场。    但她真的就是内外坚不可摧吗?别的女生体力不支时,难道她就比别的女生体力好到足够多跑一两千米,摔跤的时候感觉不到疼吗?    冉茗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之前喜欢过个男生,暗恋了三年,最后初中毕业那天,所有人都把卷子本子撕了抛去,许多人在校服上肆意涂抹自己的名字,还有各种自拍照……在如此蛊惑人心的激动兴奋的场景中,冉茗做出她有史以来最为勇敢的一件事,向一个男生表白。    他和她做了两年同桌,第三年由于单人单桌没有坐到一起,她暗恋到几乎快成为心中的内伤,但她居然表白了。    说出那句话时,冉茗几乎是如释重负的,随即而来的是惶恐与期待。    那男生却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冉茗那一刻呆住了,说真的,眼前一阵晃过的都是黑色。    喜欢上一个人,世界全是他的颜色,现在那个人走了,世界也便没有颜色了。    “可以问问……”她几乎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听着自己的声音,故作冷静,却夹杂着止不住的颤抖。    她快哭了。    “你的性格太软,我不喜欢。”男生语气很抱歉,“真的非常对不起。”    “没关系。”冉茗怔怔摇头,“打扰了,抱歉……”    高中便再没有和那个男生联系过,她的成绩在初中是很好的,高中一落千丈,每当老师用怜悯差生的眼光看她时,她便会想起那个男生。    时间太远,她已经记不起他原本的模样,只记得他嘴角有个小酒窝,皮肤不白,但也不过分地黑。有次他俩讨论问题,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两人都尴尬地静默了片刻。    许是那时动了心,却尚不自知,以为只是对朋友的喜欢,谁料越陷越深。    那此后她便变了。    变得冷硬不吃,热暖不享,遇到苦头不喊苦,遇到疼痛不喊疼。    如此经年,竟也习惯了。    所以一切的软,都是别人给的,一旦别人不给了,软就成了硬。没什么忍受不了的,也没什么可在意的。    但她偶尔也会在心底幻想,那个男生回过头找她,告诉她他其实是喜欢她的。    “我们可以买一个带院子的小别墅,种些你喜欢的花花草草,养只大狗——萨摩耶就很不错,再养一只猫怎么样?我来当铲屎官。然后,你呢,就每天在摇椅上晒晒太阳,闻闻花香,做做饭——不做也可以,我厨艺还不错。”    这么幻想过许多次,那栋小别墅也真实了不少。    然后,过去了几年,有人和她说——    “你是自由的。”    “我是你的。”    我心甘情愿,成为你的所有物。    冉茗望着程淳渊,本是该绷着脸的,忍不住从眼底漾出温暖到能够灼热太阳温度的笑意。    心底却是失落的。    终究是假的,这一切,和她,都是假的。    如果真能有个人待她如此,该有多好?    程淳渊看她眼中流露着些许几乎不被人看出的情绪,不禁皱了皱眉,他抚了抚眉心,舒展笑意:“我亲爱的女朋友,百忙之中出来陪我,我请你吃好吃的?”    “我又不是猪,你天天带我吃好吃的,我不要面子的啊。”冉茗反射性回击。    “这有何难?”程淳渊单手指着她,手指朝上轻轻一挑,用变魔术的神秘语气轻声道,“变猪儿。”    语气极为温柔,会让人联想起天上丝丝缕缕的白云,仿佛一碰就散。    冉茗不想辜负他好意,遂点头:“行,不要面子了,吃东西去。”    “你的面子只能给我。”程淳渊俯身在她耳边说道,清澈的眸光就这么定定望入她眼,她似是鬼使神差般,轻轻抬手,便是抚上了他那灿若星辰的眸子。    其实烟花与他相比也不过尔尔,那一瞬间的美丽,怎抵得过这天长地久的温柔?    冉茗这般想道,又是记起那天放烟花时的场景,那时她沉溺于烟花的华丽,却忽略了身旁的人,两人并肩走在公园的石板路上,踩石声响清脆沉稳,她的手忽然被勾了一下。    她挑眉,却见程淳渊大大方方牵起她手,笑笑,若无其事道:“嗯,今天天气不错。”    阴云密布,是挺不错的。    “刚才不是有人说凉凉?”冉茗瞥他一眼。    “现在是热热。”程淳渊冲她眨眨眼,笑了起来。    他大大咧咧地晃起两人的手,幼稚的就像是个幼儿园的小男生。    冉茗也便随他去了。    虚拟不虚拟……可去他的吧,她什么时候因为感情问题优柔寡断过,能爽一时是一时!    心境开阔了,冉茗终于想起她邀程淳渊来这里的原因。    于是她开诚布公:“刚才在咖啡馆里,我看到你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晃了半天的手终于停了,幼儿园小男生犯了错误,低着头蔫了:“是公事……”    “我能知道吗?”    “现在……还不行。”程淳渊冲冉茗眨巴眨巴眼睛,一点都不萌,甚至还有点吃藕。    冉茗想了想,还是不说出来了。    “既然这样,那我有件事,也就不说出来了。”冉茗淡定道。    “星星要开直播?”程淳渊也不问什么事,直接猜道。    “不告诉你。”冉茗冲他微微一笑,忽然松了手,朝美食小摊快步走去,程淳渊愣了两秒,闪身追过去,“星星,告诉我?”    “就不,任性,哼!”    两人在这条美食街胡吃海喝半晌,终于是填饱了胃,程淳渊执着于冉茗要说的事情,冉茗死也不松口。    程淳渊实在想给冉茗一个惊喜,于是想的焦头烂额。    “真想知道?”冉茗问。    程淳渊点头,可怜兮兮的。    “过几天再告诉你。”冉茗说,“我到了,你回吧。”    程淳渊于是扶了额,由衷赞叹道:“星星,你真是厉害。”    这一路缠的,他自己都快没脾气了,愣是没从她口中得到一个有用的信息。    这守口如瓶的……不,得是守了个保险箱啊!    “也就一般般吧。”    冉茗见程淳渊定着不动,疑道:“还有事?”    “嗯,还有件比刚才重要百倍的事。”程淳渊凑近她,呢喃了几个字。    “我要晚安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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