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二堂叔,别想了。你从未来过莫家村,怎么可能见过呢?快吃菜吧。”
薄青山见他直盯着莫惊春端详,心中十分不悦,直接夹了一筷子辣椒给他。
薄义清心理建设了许久,终是就着满桌的辣椒吃完了这一顿饭。
杭生在心里细细数着:水煮鱼片、辣子鸡丁、豆花里脊、口水鸡、麻婆豆腐...,每样惊春姑娘都放足了辣椒跟花椒,辣不死你!
这厢薄义清脸上已经又红又肿了,他感觉自己好像张嘴便能喷出火来,一连七碗茶水下肚也没有缓解丝毫辣意。
他不停地用袖子去擦脸上的汗,往日端着的薄家二老爷的架子荡然无存,喘着粗气:“贤侄啊...斯哈...莫家村...斯哈...平日都是...嘶...”
“这么吃饭的吗?”
真的有人这么吃吗?
薄义清心中十分后悔,不管是不是真的,他下回再也不来了。
反观薄青山其实也没好到哪去,胸腔传来阵阵灼烧感,只是面上不显,看起来正常。
听见薄义清发问,还要装作无事的样子,道:“是啊,二堂叔,堂侄最爱就着这菜汤拌饭了,您也尝尝?”
说完,不等薄义清拒绝,他就主动舀了一勺最辣的豆花里脊的汤汁淋在薄义清的饭上。
!!!
豆花嫩滑,里脊也嫩滑,薄义清目眦欲裂:“多谢...贤侄。”
多谢二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薄青山心情倍感舒畅。
饭毕,薄义清绕着薄家走了数十圈,又毫不顾忌地趴在井边狂饮了一瓢沁凉冷水才勉强解辣,多余的话也说不出了,直接在薄青山为他准备的小院中睡下了。
薄义清不在后,莫惊春就一直以一种莫名的眼神偷偷打量薄青山,神色复杂。
“在那光看着做什么?”薄青山开口,温润的声音染上了一丝沙哑:“快去给你薄大哥倒碗冷水来,惊春丫头,你差点没把我也给辣死了。”
他方才在薄义清面前强撑镇定,此刻装不下去了,一手支着桌角,一手痛苦的揉着肚子。
“薄大哥,你还好吗?”莫惊春见他这般,连忙收起方才看戏的表情跑去给他倒水。
“怎么是温水,我...”
“不能喝冷的!”莫惊春瞪他一眼,“你这会喝冷的,晚上指定跑好几趟茅房。”
“......”薄青山直接端起茶盏往嘴里灌,喉头滚动,连喝了两大碗,才稍稍止住:“好,你干得很好。”
莫惊春的表情十分耐人寻味:“薄大哥,我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无赖了...”
分明是他自己故意使坏,明知道对方不能吃辣偏要弄一桌辣的,竟然还能被他说成那样。
薄青山眼眸微眯,轻笑一声:“他要做伪君子,那我就当一回真小人,看他心里憋屈还不能说,要装到几时?”
“爷,您真是这个。”杭生冲他比了个大拇指,佩服道,“惊春姑娘这菜我闻着都打喷嚏,您竟然吃了那么多,就是二老爷这回回去估计又要假惺惺地装委屈了。”
“我管他?”薄青山十分不耐烦,“最好是叫他们都怕了,下回谁也不再来才好。”
“薄大哥,我先回去了。”
莫惊春默默的听了一耳朵,觉得这不是自己能听的东西,心道溜之大吉。
薄青山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全然黑了,他稍整了一下衣裳的褶皱,道:“莫急,天都黑透了,我打盏灯送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