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进账的来源也不甚清晰,只模模糊糊写着“大”。
“大”是什么意思?
这显然不可能是个途径,更有可能是人名或是个地名。
“现在就是不知道这些银子都去了哪里,只能根据这个‘大’和‘贡’轮番推断。”
他收起玩笑的神色,方才开头打岔那么多,就是为了不让她的心情太沉重。
“薄大哥...”她犹豫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开口,“谢谢你帮我查的这些,但是,以后你还是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了。”
“为什么?”
太危险了。
已经有三个人因为这件事丧命,若是波及薄青山,她...罪过太大了。
莫惊春的脸在灯下明明暗暗,眼底蓄满水汽,偏不让它落下,声音轻若蚊蝇:“逝者已逝,我不想再牵连进旁人,若我日后有机会长成很厉害的人物,再尽我所能查明事情真相。”
所以,就当没有见过这个账本吧。
薄青山仍不介意:“怎么会这么想呢?现在已经不是你不查就能算了的,这个帐本找不回一天,他们还会再来莫家村的。”
或许他们现在只是想找到账本息事宁人,但若一直找不到,被“上贡”的那人知道了,若对方真是和皇室有关系,想斩草除根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随便一个帽子扣下来她们家就灭门了。
“我知道,但往下查又能怎么样呢?是能让我爹娘活过来,还是能避开这些危险?就此收手,或许...那些人还未注意到你我也不一定。”
她已打定了主意,沉默地看着薄青山喝完最后一口面汤,而后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笑道:“要不要再来一碗?”
薄青山摇头,道了一句:“不必。”
趁她转身去厨房放碗的时候卷起那本账册,塞进怀里,溜了。
第一次走得像做贼一样,跑出二里地了才停下来,因为前头杭生牵着马站在树下,一脸幽怨。
“人上船了?”
杭生点点头:“爷,我什么时候才能吃上惊春姑娘做的热乎的饭啊?”又不等他,偷偷跑去惊春姑娘店里,上次说好带回来的菜都没带。
“怎么,是胡大姐做的饭菜不合你口味?”
“也不是,胡大姐做饭也好吃吧,就是总感觉缺了点什么。”缺了什么他也讲不上来,光在心里刺挠。
“好吧,你又不是没长脚,就不会自己去店里?”
“嘿嘿,这不是得您首肯嘛?省得您说我玩忽职守,那可就冤枉我杭生了。”他挠头一笑,“您要同意,我指定不再烦您了。”
“呆子。”薄青山笑骂,“记得给钱,不许吃白食。”虽然,某人刚刚才吃了白食。
他把账册往杭生怀里一塞:“小丫头开始怕了,但我总觉得翠宏钱庄没那个本事个宫里能勾搭上。这样,秋月姐不是在宫里么,你问大哥能不能请她帮忙留意下?不用刻意打听什么,只需稍加留意就可。”
“是!”杭生的表情立马变得严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