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禾这次回来,莫惊春收到了她从家里带来的一背篼鸭蛋。
自从上次回家,把原来二房留下来的破鸡棚整好了,高氏就去专门买了二十只蛋鸭回来,也不杀来吃肉,专门用来下蛋。
攒了大半个月,这次让莫禾一次性拿来了好几十个。
另外手里提的竹篮子里也全都是鸡蛋。
这是把她上回随口说的多养些鸡鸭给实现了。
好处自然是有了吃不完的蛋。
她看着圆滚滚的青壳鸭蛋,想到可以做咸杬子。
咸杬子就是腌蛋,腌过的鸭蛋咸香入味,风味独特。
腌制方法十分重要,方法不当,腌蛋外壳灰暗,有杂色斑且易碎,蛋白口感过于软烂腐腻、咸味大,难以入口。
而好的腌蛋腌出来蛋白柔嫩,咸味空口吃也适中。
蛋黄没那么重口,只带了微微的咸味,口感沙软细腻。
用筷子一挑,里头便有红澄澄的油冒出来。
配粥简单吃一餐,挖一筷子腌蛋,就着热气腾腾的白粥或是绿豆粥,入口是蛋白颤巍巍的咸。
米粥滑腻中,另藏有腌蛋黄沙粒绵密的口感。
她想到这儿,一刻也等不急了。前些日子腌了火腿,今日又要腌鸭蛋。
她去郊外挖了一大盆的红壤回来,放进洗干净的坛子里,入食盐与井水搅拌至均匀稠状。
将鸭蛋轻轻放入坛中,被红壤糊住,封口等上半月,成了!
启坛那天正好是春分,莫惊春从菜农手中买来了一大捧香椿。
她做了一盘子香椿拌豆腐,一盘子香椿炒鸭蛋,煮得稠稠的粥,还有两个对半切开的咸鸭蛋。
还没到午时,是她和莫禾吃饭的时间。
这时候店里已经还没有几个食客了,这么早来的来来回回就那几个,都混熟了脸,也不介意掌柜的和他们同食。
紫红色的香椿芽,用滚水稍烫过就变成了绿色,时人常春分食之,或拌豆腐,或炒鸡蛋,或煎饼。
这菜并没有对外售,因为爱者觉得香气扑鼻,不喜者又觉得苦涩难忍。
但有脸皮厚的,见掌柜的吃得香,总会问一句能不能给他也来一份这菜。
得知没有后,又被咸鸭蛋馋住了。
莫惊春干脆从院子里将整坛的咸鸭蛋掏出来十几个,洗干净,装进小篮子里,就摆在写了食单的墙下,并写上:五文一枚。
若有人买了,她再拿去锅里煮熟。
生鸡蛋可只要一文钱。
有人心动过后又忍住了,但忍不住的还是更多。
都出来吃了,这几文钱还是掏得起的,关键是看莫掌柜吃得确实香。
午间的营业时间结束了,小篮子里的咸鸭蛋也基本卖空了。
又因为中午问香椿的人太多了,到了晚上,她又从菜农那买回来了香椿,加了这道菜上去。
尹正仁表示很满意。
他还说道:“今日我去围观了一场厨子赛,不少老饕也在,那几名厨子的手艺实在太烂,我和围观者们说起你这里,没想到那个很有名的老饕马先生也附和我的话。”
还特贬了一番举办这赛事的酒楼,没这本事还做这噱头,说得那酒楼的掌柜面红耳赤,厨子一声不吭。
莫惊春好奇道:“是哪一家?”
“东来顺。”尹正仁摇头,扼腕叹息,“要在十年前,东来顺还是白山镇上第一大酒楼,自从换了他媳妇的娘家弟弟做厨子,赶走之前的大厨后,连招牌菜都做不好,生意是越来越不行咯!”
“这次办这个比赛,还说是重金从武陵的大酒楼挖来了对方的厨子。我看,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