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说吧。”
明日诚拍拍她的手，起身离开：“晚安。”
“晚安，诚。”
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洗完澡，赤染鹤就穿过墙壁走了进来。
“诚，我仔细考虑了一下。”
她坐到明日诚的床边，认真地开口：“这件事我没有任何经验，所以，我们得慢慢来。”
把一个人变成魅魔，也许很简单，也许会很难，无人知晓这件事能不能做到。
明日诚点头，脱下浴袍，躺到床上，把自己交给她。
深呼吸后，身体彻底放松下来，他对赤染鹤不需要有任何防备。
“诚，在此之前，我有三个问题要问你。”
赤染鹤咬破手指，在他的胸口上涂抹，留下嫣红色的痕迹。
“嗯。”
明日诚闭上眼，微微点头。
“第一个问题，什么是爱？”
这个问题是赤染鹤很早之前就问过的问题，他曾多次说过“我不知道什么是爱”这种话。
“鹤，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
明日诚说出这句话时，脑海里浮现的是花岛梦子，是星野月见和星野花见，所谓的开发，不就是因为爱吗？单纯的欲望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
缓缓呼出一口气后，他继续说道：“以前，莪的心里有一座城，那里有下雨天会泥泞的路，杂草丛生的花园，从不圆满的月亮，年少时的遗憾，可望不可及的梦想，还有长满青苔的城墙。”
那是曾经留下的创伤，是他忠诚于自己欲望的根源。
“现在，里面居住着一千只可爱的猫猫。”
“唔~诚。”
赤染鹤发出不满的声音：“猫猫有我可爱吗？”
“没有。”
“所以里面应该有一千只可爱的魅魔。”
明日诚嘴角勾起，笑着开口：“世界上只有一只可爱的魅魔，并且是世界第一可爱。”
“我只能保证你活着，不能确保结果。”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声音一如往常的甜美，让人感到安心。
赤染鹤完成一切后，用心声通知星野月见和星野花见守住门，无论是谁都不能放进来，然后拉开窗帘，坐在他身边看月亮。
别墅的宁静并没有维持多久。
“我要进去。”
明日诚的房间门口，特意在浴袍里藏了一身护士装的花岛梦子眼神不善地看着两位女仆。
“抱歉，花岛小姐。”
星野花见面色平静地开口：“主人的命令是，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赤染鹤的命令就是他的命令，这句话明日诚曾经特意嘱咐过。
“时间。”
花岛梦子依旧不愿离去，但两位女仆小姐给不出答案。
三人对峙许久，引起了蓬莱雪绘的注意，了解来龙去脉后，她开始好奇明日诚跟谁在房间里。
“花见，谁在里面？”
“不清楚。”
星野花见照实回答，她甚至不知道明日诚有没有在房间里。
“让我进去。”
“抱歉，大小姐。”
星野花见轻轻摇头，语气坚定：“主人的命令是绝对的。”
蓬莱雪绘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星野花见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你也属于外人，我们才是主人最亲近的人”吗？
明日诚教育女仆连她都要防备这件事让她非常不满，哪怕这符合蓬莱家的女仆规范。
“呵。”
标志性的冷笑后，是含怒的声音：“雪见。”
琉璃川雪见犹豫后，还是摘下了围裙，准备硬闯进去。
星野月见见状，同样上前一步，眼睛里闪过一抹寒光：“赌上女仆的荣耀。”
弥漫狭窄走廊的火药味中，赤染鹤好不容易渲染出的“一家人”氛围即将撕裂。就像明日诚想的那样，这个家没有他一天就得散。
“大小姐，主人的命令是绝对的。”
子弹上膛的声音清脆悦耳，星野花见的语气依旧平静：“请您不要让我难做。”
女仆装的裙摆撑得起所有信赖与爱。
良久的沉默后。
“告诉他我在等。”
花岛梦子虽然不懂女仆，但知晓明日诚在做的事肯定很重要，率先离开回自己的房间。
蓬莱雪绘就站在明日诚的房间门口，再次陷入到自我怀疑中。
如果他真的不曾怨恨过，又为什么教育女仆防备自己？
心脏传来绞痛的感觉，她意识到这可能就是赤染鹤说的感同身受。
“雪见，回去休息吧。”
蓬莱雪绘说完后，走向羽生幸的房间。
必须确认在房间里的人是谁才行，那一定是对她和明日诚的感情最有威胁的人。
一行夜夜子和川原柚子在她上楼前还在客厅，花岛梦子是妄图进去的人，青木桃枝不可能自己吃独食，可能的人选只有羽生幸和赤染鹤。
来到羽生幸的房间门口，敲门。
早已睡着的羽生幸自然没办法回应。
紧接着，蓬莱雪绘来到赤染鹤的房间门口，敲门。
房门打开，露出可爱的脑袋，粉色的头发湿漉漉的，应该是刚洗过澡还没来得及吹干。
“有什么事吗？”
是她平常那副语气，也就是说，这不是她安排的感同身受，是他自己的想法。
“诚好像不太开心，想麻烦你去看一下他。”
蓬莱雪绘的谎言很高明，至少赤染鹤没有拒绝她的理由。
“嗯，这样啊。”
赤染鹤走出房门，来到两位女仆面前，依旧没有获得进入许可。
见到这一幕，蓬莱雪绘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好消息是，赤染鹤、花岛梦子还有她，都是同样的待遇，这也是唯一能安慰到她的地方。
坏消息是，原来他如此的没有安全感，而她自己很可能就是一切的根源。
回到自己的房间，蓬莱雪绘如同失去所有力气般跌倒在床上，完全不敢去想他的心里到底有多么孤独。
所以，在他房间里的是羽生幸对吧？
他要把她彻底玩坏，防备自己这个做姐姐的也很正常。
明明只要说一声，自己就可以配合他的计划，甚至拿出更好的方案，为什么要这样？
她还是不自觉朝这个方向想过去——就是因为自己曾经那样对待他，那么无情又刻薄，现在他才会是这个样子。
把羽生幸彻底玩坏，他才能信任羽生幸不是吗？
为什么自己以前没意识到他这么敏感又脆弱？
今夜，大小姐依旧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