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天阳从记忆中抽离，他的意识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刚才那漫长的记忆探索之旅并未浪费现实世界的时间，仿佛只过了一刹那。

长谷川千春依然没有放弃，她死死抓着藤原真琴的手腕，柔声道：“跟我走，真琴，我会给你新的生活。”

“你这婊子……放开我！你只是想拿我做实验！”真琴骂道。

“千春！”威天阳喝止道。

长谷川千春转过身来，朝着威天阳怒道：“你不懂！她一直在骗你！她不知道我为了她到底付出了多少！”

威天阳摇头，道：“千春，凌仙宗不会给你想要的东西。”

类似的话，他曾跟亚哈说过。

“你……”千春看着威天阳那双微微发红的眼眸，脸上浮现出诧异的表情。

“那组织，想要的是复辟封建时代，他们只想要你的技术，只想掠夺全世界所有的黑药。”威天阳道。

“我不相信……”千春颤抖道。

“知道骗子为什么总能得逞吗？因为他们知道你想要什么，而你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威天阳道。

“你凭什么说他们是骗子……？你见过他们吗？！你不过是个当兵的，你哪里知道凌仙宗的崇高目标？”千春驳斥道。

威天阳冷笑，道：“如果有些目标，需要靠杀人来实现，那八成不是什么好事。他们挖了那么多脊椎，死了多少人？他们想要的不过是超能力罢了，而掌控那些超能力的目的，也只是为了他们建立日后的封建帝国保驾护航。”

“有些事业，需要付出牺牲……”千春道。

“说得轻巧，反正死在手术台上的不是你。”威天阳道。

“你又懂什么……你……你怎么突然间知道了这么多事情……”千春一脸疑惑。

“我看清你了，千春，你是个外表温柔，内心险恶的女人。”

“你……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呢？我和你相遇之后，你又杀了多少人？”千春道。

“我在遇到你之前，杀的更多。我们的手早就洗不干净了，区别只在于，我用超能力和子弹杀人，你用药物和手术刀杀人……我们这种人会遭报应的，我已经做好了觉悟，你呢？”威天阳道。

“我跟你不一样！我正在为人类根除死亡……他们的死，是为了更多人的永生！你呢！你的杀戮又是为了什么？！”千春驳斥道。

“为了正义。”威天阳道。

“正……正义？！你在说什么呀？！”千春道。

“这世界很糟糕，但也有一些人，正在努力让它变得稍微好点儿……然而，还有另一群人……想要把那些人干掉。我嘛……这时候，我就会跳出来，对那群人出手。”威天阳笑道。

千春有些害怕了，她看着威天阳慢慢靠近，这狭窄的拖车房就像是牢笼。

“我之前救了你，是因为我以为你是個好人，至少在这个鬼地方，是个无辜的人……但现在看来，你跟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脱不了关系。”威天阳道。

“你要……在这里杀了我吗？”千春颤抖道。

“你惧怕死亡吗？当你看着手术台上的人们死去时，是怎样的心情？”威天阳问。

“别杀我……你不知道我对人类有多重要！莪的研究……真的可以改变人类的命运！”千春哀求道。

威天阳已经走到千春的身前，他双手捧着她的脸，认真道：

“我不会杀你，这事儿不该我来决断。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能看见亡者，我知道它们是怎么回事，那种状态，不算活着。”

他说完，摘下了千春脸上的模因阻断面罩。

藤原真琴的精神力量瞬间便涌入到千春的身体之中。

威天阳看着千春的双眼，有那么一瞬，她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谢谢你，以实玛利……”真琴借千春的口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