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王听完谢春朝的话,眯了眯眼,问,“朝朝,这些事你是从何而知?”
辽王生于皇宫又戎马半生,所以谢春朝口中的云游高人或许能骗骗谢宁玉,却骗不过他。
“我……”谢春朝说,“我是从高人口中听来的。”
辽王幽深的眼注视着她,半晌方道,“盛国张宇乃张辽之后。我和他父亲打过,用兵如神且心性细腻沉稳,是个极强的对手。”
谢春朝吃不准父王是信还是不信,但见父王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较真后,暗暗松了口气。
“那哥哥岂不是很危险?”
辽王早年也曾被冠以战神的称号,能被辽王称赞的人定然实力强悍。
辽王大笑,“朝朝怎么对自家哥哥这么没信心?张辽虽强,也是我的手下败将,宁玉继承我的风范,定能力挫张宇。”
谢春朝自然也深知哥哥尽得父王真传,若论行军打仗天下少有敌手,但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
“朝朝。”辽王的神色忽而严肃起来,“你说宁玉战败是因军中少粮的缘故,可否细细说来?”
谢宁玉所守的边疆,一直屯有可供大军三年的军粮,怎么会忽然缺粮呢?
谢春朝低眸深思道,“似是张宇派人火烧了我方的粮草,而后续运来的粮草又被对方用小队人马烧毁了。”
谢春朝不懂军务,这些事还是后来返回上陵的老兵们告诉她的,哥哥虽战死边疆,却因战败而被世人唾弃,说战神的儿子是个酒囊饭袋,而大楚的新一代战神应是镇远侯府的宁世子。
辽王背着手在书房中走了三圈,表情严肃且凝重,“朝朝,若你所言为真,你哥哥之败怕是皆因军中出了奸细。”
“奸细?!”谢春朝惊道,“为何父王会这么说?”
“你哥哥素来行事谨慎,粮草这么重要的地方定会防守严密,若非有知情人的带路和消息,对方怎么可能烧得了你哥的粮草?这是其一。”
“其二,粮草是从我军后方运向大军,大盛的人如何能通过我军关隘,绕道后方烧粮?”
辽王说完,他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哪怕是不通军务的谢春朝也品出味来了。
按照辽王所说,军中的奸细可不是一位普通军士,军中或者说后方定然有着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至少他能出动一支小队,滴水不漏的烧掉运往前线的粮草。
谢春朝白着小脸,问,“父王,所以……哥哥不是战死,而被人害死的?”
谢春朝不知要害哥哥的人是谁,但她知道一点——
哥哥死后,获利最大的人是宁衡。
辽王沉重的点点头,“若你所言为真,你哥便是死于自己人之手。”
“朝朝,莫要瞒我了。”辽王道,“这些事你究竟从何而知?”
谢春朝见瞒不过去了,索性将自己做梦的事告诉辽王。
她说完期期艾艾地问,“父王,你相信我吗?”
其实谢春朝并不指望父王会信她,梦中之事怎可当真?
“你不是已经验证过了吗?”辽王说,“你是我的女儿,为父自然信得过你。”
辽王说着眼睛突然红了。
他抹了把泪,骂道,“今天打宁衡那小子还是轻了!我真该打死他!他竟敢这样对我的朝朝。”
辽王红着眼将谢春朝揽入怀中,“朝朝,都怪父兄没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