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他和父亲哪里做错了?他们从未有过不臣之心,也从没想过僭越谋反……
谢春朝心中一喜,她原本还担心哥哥忠义会甘愿受死,幸好哥哥没有……
可……他拼死相护的人竟是要杀他的人……
“难道哥哥甘心为人鱼肉吗?”
“拦路截杀我的山匪并非普通山匪。”
“他说,是皇上命令他在暗中杀了他。”
谢宁玉轻笑一声,笑得讥讽,笑得凉薄,“他当真是疯了。”
“当真。”谢春朝平静地说,她从胸前取出近日一直贴身保管的金牌交给谢宁玉,“你瞧,这是我从假做山匪之人的身上搜出来的。”
谢春朝察觉出谢宁玉的情绪不对,抬手覆上他略凉的手,“哥哥不必为不必要的人伤怀,当今之计我们该想想如何保全我们自己。”
“堂堂一国之君,竟和不入流的山匪勾结,也要杀我。”
谢宁玉微微挑眉,“他这嘴倒是快,怎么连这种事都告诉你了。”
谢春朝想到山匪嘴中的军师,这几日从娘子军们的口中得知,真正将鸡冠山发展起来,掌控鸡冠山的人并非是那日的老大,而是军师。
“我抓获他后,便严加拷问,开始他什么也不肯说,后来终是受不了刑罚,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了。”
皇上如何能容忍这一点?他恐怕早就恨他们恨得痛心切骨。
难道皇上当真恨他们辽王一脉至此?要断绝他们的所有血脉吗?
“他宁愿我这一仗败给盛国,也要杀我。”
谢宁玉笑着摇头,眼底一片冰冷,“我是不是该高兴,他这般看得起我?”
“妹妹既然已经知晓一切,我也就不瞒你了。”
古话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如果不是他还未来得及展露身份就被人杀死,那么就是他逃了……
谢宁玉的手指狠狠扣着桌面,生生按出四个深坑来,他咬牙切齿,目眦欲裂,“我不甘心!”
“那我们反吧。”谢春朝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足以诛九族的话。
私下里,谢春朝连皇伯父都不叫了,可想而知对他的厌恶和反感。
可谢春朝却不认可这狗屁理论,若我有错,我认,可若我无错,我凭什么去死?
若君是昏君,暴君,臣又何必再臣服于他?
谢宁玉闻言抬眸看她,静待她言。
谢春朝找了个位置坐下,单手托腮,亮晶晶的眸子凝着谢宁玉,问,“我听裴将军说,那人……是受皇上指使?”
“他还说,被派来监视对付我的人除了他以外还有别人,只是他们之间并无交集,所以他也不知是谁。”
“父王那边我去说。”谢春朝道,“我心中已有大概的想法,但我不知对不对,所以要和哥哥商议。”
谢宁玉舔了下唇,他的手在颤,也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
“你……好像一点也不怕。”
谢春朝远比他平静,仿佛不是在说造而是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