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朝将他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确定他没事后,方出言道,“我担心什么?无所不能的太……你,总不会连我都不如吧?”
“你要真出事了,可不是我认识的你了。”
容慎闻言勾唇浅笑,随即不甘心地问,“真的一点都不想我,不担心我?”
谢春朝别过脸,说,“不想,不担心。”
“你说要替我付钱,快付钱吧。”
容慎一面掏钱,一面哀叹,“苦命啊,娶的娘子也只有叫我付钱的时候想起我。”
谢春朝:???
这人又抽什么疯呢。
卖首饰的姑娘接过容慎手中的钱,笑着接话,“公子有这么漂亮的妻子,别人羡慕还还不及,又哪里会苦命?”
她说着,把找给的零钱递给容慎。
容慎接过钱冲姑娘微微颔首,便带着谢春朝转身离开。
两人刚走出几步,身后忽而传来刚才那姑娘的惊呼声,“相公,你怎么来了?快坐下,我都说我一个人可以,不用你看,你怎么还要来,明日你的腿又要疼了。”
谢春朝闻言回头又看了眼刚刚的小摊,那姑娘嘴上虽在埋怨男子,可眼中的爱意却满到快要溢出来……
只是……
她的目光下移落在男人空荡荡的裤管,原来是断了腿,所以说不方便……
容慎顺着谢春朝的目光看了过去,随即低声道,“他是夏国的士兵,身上的伤也是在战场上留下的。”
谢春朝闻言,心又颤了下。
当初在楚国边疆她就已经朦胧地知晓战争的残忍。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对谢春朝而言已不仅仅是一句漂亮话,她真切的看见一场战争要死多少人,他们也是儿子,哥哥,丈夫……
可一场战争就能轻而易举地夺走他们的生命,在他们的身后又是无数个家庭……
“朝朝,我们走吧。”容慎看出谢春朝是对他们心生怜悯,便道,“朝朝不必担心,我们夏国每个月都会给在战场上受伤的老兵发放慰问金,虽不能发财,但也能用来维持最基本的生活。”
谢春朝轻叹一声,道,“你说,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打仗?”
容慎愣在原地,他从来没想过为什么要打仗,他自出生起接受的教育就是要一统天下,而这也是他自小的宏愿……
他沉吟片刻方道,“大争之世,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朝朝,莫要心软。”
“今日的流血牺牲是为日后的和平。”
谢春朝也读了史,也明白书中的道理。
她觉得容慎说得不对,今日流血,明日还是会流血。
哪怕天下一统,人的欲望却不停止,上位者总会继续发动战争来为他的生平添金镶玉。
可笑的是,纵然她明白这个道理,她为了她的国家不被其他国家吞并,还是要继续发动战争。
她晃晃头,决定把不切实际的想法先丢到脑后。
“房子赋死了吗?”谢春朝轻声问。
容慎答得自信,“他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