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天道:“前辈也在此处观剑么?”
那青袍老者沉着声音笑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
岳天道:“大概在八年前吧。”
青袍老者略一算,道:“八年前?那个时候你应当只是十一二岁的年纪,但已经能够徒手和山里的野狼、饿虎轻松相搏厮杀了,有这份洞察力倒也不稀奇。即使是我现在,面对那五六百斤的野虎也不敢大意。”
他顿了一顿,又道:“原本我还道岳不群这小子也是真的狠心,居然让亲生儿子独自生活在思过崖十年,但如今看来他倒是还真有些门道,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培养出一个气宗绝世高手来。”
岳天见他误会也不多解释,只是说道:“气宗也好,剑宗也罢,哪有甚么对与错?何必非要分个气剑之争?”
青袍老者听到这话忽然转过身来,眸子里精光四射,充满了一种似如激动般的光彩:“你认为气剑之争不重要?”
岳天道:“有何重要?”
青袍老者沉吟道:“气宗认为只要内功一成,无论是拳脚棍棒、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皆可以无往而不利,所以练气最为重要。而剑宗认为只要剑术精妙,出手如风,对方纵然内功精湛挨上致命一剑也必死无疑,所以剑术胜过内功。你说气剑无对错,那依你之见又该如何?”
岳天道:“依我之见,剑术威力在于人而不在于主修甚么。我若走剑宗之路,纵然不动内力,也可以在瞬息间斩杀内功绝顶的高手。我若走气宗之路,即使是用枯枝破木也足以胜过剑宗的三尺青峰。只要一个人功力致臻化境,练什么还有区别么?”
岳天走到那青袍老者的身前,脚下一踢,地上的一口断剑飞起。
他随手一握,冲着身旁右侧无人之地骤然连斩,唰唰几声剑响,剑锋寒芒大作,将整个石室都照得璀璨大亮。
但听得喀拉拉一连数道声响,那右侧无人之地上已被剑气一连大写出了“太华”二字,剑痕飞快,石屑迸发,直叫青袍老者看的脸色骇然。
岳天写完“太华”二字,丢掉手里的剑,继续说道:
“论剑气,世间已无人胜得过我。论剑法之快,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做到这般地步。所以那么气剑之争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功力在人而已。华山派剑法本身不俗,若是门内以前的那些前辈高人把内斗的心思都放在练功上,几十年下来纵然不能跻身当世绝顶高手也算得上一流水准了,可笑的是却为了这么一个本没必要的争斗导致华山派落到如今这一地步。”
青袍老者闻言一怔,久久没有再说话,过了半晌才长长叹息一声,苦涩道:
“你是本门的天纵奇才,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就有这般修为,此后天下间还有什么人能够与你相媲美?华山派自二十五年前的玉女峰一斗之后没落了几十年,今后就交给你了,盼华山派能够在你的手中发扬光大。”
岳天道:“前辈是剑宗门人?”
他踱步说道:“不错,我姓风,叫风清扬,是剑宗一派。算起辈分来就是岳不群也叫我一声师叔,不过他自己却也不知道华山思过崖上还有这么一位剑宗师叔在此。”
岳天道:“但风太师叔既愿意留在华山,自然是不屑于气宗和剑宗之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