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岳天的话,本来紧绷着神经的曲非烟这时才“哈”的长长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嗔道:
“这便是华山派的入门考验么?真的要把我吓的半死了,我只盼门内其他师兄师姐别这样吓唬我。”
气氛放松下来,岳天哈哈大笑:“这你便大可放心,华山派上下除了我以外还没人敢拿华山戒律说笑。”
曲非烟嘻嘻笑道:“咱们那位大师哥令狐冲也不敢么?”
岳天道:“他当然不敢,他虽然为人放浪,但毕竟是多年来受儒学熏陶的。那华山戒律他未必能守,但绝不敢拿出来胡说,正如那些张口闭口就是之乎者也的人,实际上都是衣冠禽兽,自己也做不到甚么清高。”
曲非烟认同道:“那倒是,之前在衡阳的时候他可是大显风头了......不过说起衡阳一事,为何当时没有见到岳师兄?”
岳天道:“那个时候你师兄我还被罚在思过崖禁闭,你该知道关禁闭那些地方总是能把人闷出个鸟来。现在时候不早了,有甚么话路上再说吧,先送仪琳师妹回去再去黄河渡不迟。”
仪琳忙道:“不需师兄费心了,仪琳自己回去便是......”
岳天摆了摆手,不容她说下去:
“如今华阴一带已经大乱,到处都是黑道人物,你一个俏生生的小尼姑怎么走?不必多说我们这就走罢,先把你平安送回去再说。”
他虽不动剑意,但举手抬足之间亦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仪。
被岳天威仪的气势一压,仪琳不敢多说,低低的道了一声谢,跟在岳天和曲非烟的身后走出了酒铺。
此时夕阳落暮,
一天之中最后的一点光芒也消逝了,小雨渐停,阴冷的雨丝还弥漫在空气中,都有些看不清楚远方的山路。
只觉凉风刁刁,扑面袭来。
岳天带着曲非烟和仪琳二女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了迷蒙的夜色之中。
..........
势飞白云外,倒影黄河里。
若有人站在华山南峰向远方眺望,便能看到天际奔流不息的黄河日日夜夜、不休不眠的朝东流去。
不知道华山派的人站在南峰是否能看得到如今黄河渡上已是人声鼎沸,江湖上各路黑道高手皆纷纷聚集于此,正在商议着如何“拜会”华山派的事情......
黄河汹涌,水声涛涛,“轰隆隆”的挟裹着滚滚泥沙翻涌东去。
虽已至深夜,但是黄河两岸却是火光冲天,燃烧着熊熊篝火。岸上一排排临时搭建起来的草屋外尽皆是人,个个衣着不同,年龄各异,但他们的面容气质都颇具凶煞,一看便知道不是甚么良善之辈。
黄河上更是船只众多,有叶挺小舟,有张帆大船,船上亦是围着满了人、举着无数火把将这深夜大河照的通明。
这些人里大部分都是装束奇特,神情悍恶的江湖人,但也有一少部分是运气不好的渡客,竟偏偏在这个时候到了黄河渡来。
听着四下人声鼎沸,语气满怀激动的谈些江湖上杀人越货的勾当,叫误入这里的寻常人光是听了就已经吓得双腿发颤,恨不得立即生了双翅膀飞走。
小舟船头摆渡的船夫更是早已经双手颤栗,若非怕得罪了船舱里的曲非烟和岳天,恐怕他早已经调头原路返回了。
岳天此时正躺在船舱的一侧兀自喝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