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欺负我妹妹!”
隐约间,张承好像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努力睁开眼,他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了。
炕琴、挂历、纸糊墙;
立柜、油灯、土坯房。
眼前的每一个物件他都认识,但这些几十年前的旧物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
未等他回过神,屋外再次传来了声音。
“张承,是老爷们,你就给我滚出来。”
“小兔崽子,你干的是人事吗?”
“你个二溜子,俺们家雨晴哪配不上你了?你还猫起来了?”
“老张家这小子也是的,不想负责跟人家钻什么小树林啊。”
小树林?
雨晴?胡雨晴!
透过窗缝,张承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了她。
对方穿着白底碎花衬衫,蓝裤子,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儿搭在肩上。
她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但张承确定,那就是胡雨晴。
自己的初恋,那个让自己愧疚一生的女人!
什么情况?
难道我真的回到了四十年前?
扯下洋黄历,他仔细查看。
1983年9月22,星期四。
农历癸亥年,八月十六。
昨天是中秋节!
这一刻,张承立刻清醒了。
记忆这东西很怪,越是想要忘记的事,往往记得越清楚。
如果没错的话,他应该是回到了和胡雨晴钻小树林的第二天。
胡雨晴不是红星林场的人,而是隔壁抚平市的。
几天前,她来到林场就是来表哥家过中秋的。
胡雨晴模样俊,长得水灵,再加上城里的姑娘本就白净,刚一来就把村里的小伙子们给迷住了。
那时的张承整天不务正业,没事就在村东头和几个兄弟摆弄气枪洋炮,研究上山打猎。
二人初见,就是在林场后面的筒子山。
那天胡雨晴和二婶上山采松塔崴了脚,正好碰到打鸟归来的张承。
张承便把人给背了回来,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
中秋那天,林场弄了一个篝火晚会,附近几个村的半大孩子都去了。
张承和胡雨晴也去了。
二人郎才女貌,很快彼此就来电了。
若是正常搞对象,倒也没什么。
谁能想到二人酒后竟然钻了小树林。
酒醒之后,两个人都怕了。
那个年代,女人失贞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胡雨晴半宿没回家,再加上她衣衫不整的样子,一下子就被家里人给发现了。
这不,天还没亮,胡家人就来堵门了。
林场不大,整个村也就是几十户人家。
大清早这么一通嚷嚷,很快便惊动了老支书陈庆民。
陈庆民一进院就看到蹲在地上抽旱烟的张建国,他把人拽到一边,“我说老张,你们家那小子真给人家姑娘给那啥了啊?”
虽然院里都这么传,但身为支书,他必须亲口问一下张家人。
瞧见自己爷们不吱声,只是一个劲儿的吧嗒吧嗒抽旱烟,张母柳晓梅急了,“抽抽抽,就知道抽,早晚抽死你。”
她一把夺过张建国的烟杆子,“别抽了,没听着陈支书跟你说话呐。”
眼瞅着老两口就快打起来了,陈庆民赶忙出声制止。
“你们两口子消停会儿,还嫌不够乱吗?”略微顿了顿,他接着说道:“要我看呐,这件事可大可小。”
“啥意思?你有办法?”
张建国只是嘴笨,但他不傻。
既然对方这么说,想必已经有法子了。
“如果不想小承蹲笆篱子,眼下只有结婚这一条道。”
老支书斩钉截铁地说着。
“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