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头,给老子滚出来!”
嚣张的声音再次响起。
就见两个手摇腰扇,看上去三十出头。一个身着白色镶云纹,一个着淡青色织花纹,皆宽衣大袖,面敷白粉,嘴唇殷红,骚里骚气的男子,在五六名腰佩长刀的壮汉护卫下,大摇大摆地走来。
“韦,韦郎君,李郎君!”
堂屋里头,老汉一家听到院中张狂的声音,慌里慌张地跑了了出来。
看着院中高高抬起下巴,不可一世的两大纨绔,老汉结结巴巴,不知所措。
跟着出来的老妪、妇人更是瑟瑟发抖,面色惨白。
唯有老汉的儿子,站在堂屋门口,搂着怀里颤抖不止的儿子,满脸怒火地盯着二人。
穿淡青色织花纹宽袖长衫的男子,轻蔑地瞥了眼愤怒的梁老汉的儿子,转向梁老汉气焰嚣地问道:“前日给你说的可是想好了?”
“五贯钱,梁村前头十五亩地,滈水边上三十六亩良田一并给我。”
“什么?”
梁老汉气愤地看着花衣男子,颤微微地说道:“不是只有村前头的十五亩地吗?怎的滈水边上那三十六亩良田也要?”
“那是我兄长留给我从子和侄媳的,我做不了主。”
“你们欺人太甚?”
梁老汉的儿子大吼一声,怒不可遏地冲向二人,可刚冲出没两步,就被两个手持长棍,如狼似虎的童仆给挡住了。
“李绅、韦泉,亏你们还是名门之后,怎的如此无耻?”
梁老汉的儿子睚眦俱裂,死死地盯着二人,咆哮似地吼声传出去好远好远。
“好大的胆子!”
身着云纹白衣的韦泉盯着梁老汉的儿子,轻蔑地说道:“说我们无耻,你们梁家又能好到哪里去?”
“难道如此多未入訾簿的良田土地,不是你们梁家得势之时巧取豪夺而来?”
“韦郎君!”
原本狗搂着的梁老汉突然直起身,走到自己儿子身边,轻轻把他拽到身后,满脸悲愤地盯着韦泉道:“我们梁家虽然没落,却也不得随意侮辱。”
”虽说前秦之时,我们梁家是这滈水一带的名门。但我们梁家历代以诗书传家,从不做损人利己之事。”
“自宣昭皇帝以来,我梁家三房所得之良田、桑地,都是我们以高价购得,从未伤害过一人。”
“返到是你们,仗着势大,见我梁家没落,竞相欺辱。如今更是变本加厉,连我们最后的产业也要剥夺,你们这不是无耻是甚?”
“哈哈哈!”
韦泉不怒反笑,盯着梁老汉肆无忌惮的说道:“不愧是前秦京兆府主簿的儿子,三十多年依旧言语犀利。”
“不过这天变了,现在可不是宣昭皇帝之时,而是大晋。”
“今日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在此,我可是提醒你一句,你家这些地都不在訾簿上,若你再不答应,莫说五贯钱,一个铜钱你也别想得到。”
“你......”
梁老汉怒目切齿地指着韦泉,想要发怒,想要跟他讲道理,却发现无能为力,整个人瞬间如同苍老了十岁,颓然瘫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