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宏连忙起身还礼,坚定地说道:“请桂阳公放心,末将定不负所望!”
......
孟冬寒气至,北风何惨栗。
昨夜一场细雨过后,入冬的关中大地,寒意愈发逼人。
芒水之畔,十数骑身着黑衣,腰间长刀随着战马起起伏伏的骑士,护着前头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向着盩厔方向疾驰而去。
“桂阳公!”
刘乞打马跟在刘义真身边,任由寒风拂面,大声地劝说道:“募兵之事自有精干老练的锐卒执行,您大可放心。何况段中兵这两日也在盩厔,您大可不必亲自前往查看。”
“有段中兵在,募兵我自是放心,但总要亲身体验一下。”
刘义真放缓马速,看了眼远方山间升起的日头,说道:“不论是领兵打仗,亦或是决胜千里,统帅者都当知兵、懂兵。”
“当初汉武于上林苑狩猎九年,与一众将士同吃同住,这才有了后面威名赫赫的建章骑营,有了霍骠骑那支转战漠北,封狼居胥的八百羽林。”
“我不敢比霍骠骑,更不敢与汉武相提并论,能做的便是趁着年幼,多看、多听、多学。以期有朝一日为阿父守藩之时能有所作为。”
刘乞听得,敬佩地朝刘义真行了个注目礼,便不再说话,只是率领十余骑紧紧护着刘义真,快马飞驰。
前几日与段宏昭阳殿长谈之后,刘义真便着手在盩厔及鄠县募兵,算算日子,这已是募兵的第三日。
三日下来,从两县传回的消息看,募兵进行还算顺利。
就是有不少伪装成山野乡民的西虏、索虏,以及司马家亡命及效忠于亡秦的死士想要混进到新兵中。
还好段宏早有准备,在遴选之时多把了几道关,这才一一甄别出来,将他们全部抓获。
如今这些被抓的各方谍者、死士均被段宏关押在盩厔的大牢中,等候刘义真到达后处置。
从长杨宫至盩厔,距离不过三十余里,纵马疾驰,小半个时辰便到。
等刘义真入得盩厔,一身戎装的段宏已在县廨外等候多时。
见得在刘乞及十余名便装骑士护送下打马而来的刘义真,段宏赶紧领着手下几名参军迎了上去。
“末将等,见过桂阳公!”
“免了!”
刘义真翻身下马,看了眼段宏,微笑着说道:“段中兵这几日辛苦了!”
“这是末将应当的!”段宏恭敬的说道。
入得县廨公堂,待刘义真坐定,段宏便朝刘义真汇报道:“桂阳公,经过三日招募,现已从盩厔及鄠县两邑募得十七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男丁百二十八人。”
“如此少?”
刘义真眉头微微一皱,看向段宏道:“可是两邑青壮太少?”
“非也!”
段宏答道:“实是桂阳公仁慈,不愿强行征兵,这些男丁还多是亡秦时的兵户,因家中田亩被占,不得已才来入的伍。”
“田亩被占,不得已入伍?”
刘义真紧皱着眉头道:“或许是王师入关中不久,民心不稳所致。”
“这般!”
刘义真看着段宏道:“以我的名义张榜告示,告知盩厔、鄠邑两县,我只募五百体格健硕,愿意听命于我的山野良人。”
“并告诉他们,入我营帐,不仅可得良田五十亩,还能做我幕府亲卫,这辈子我保证他们一家老小,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