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刘义真轻轻夹着马腹,打马上了田垄,向着杨家而去。
刘乞连忙翻身上马,领着手下侍卫,赶紧跟了上去。
“呜呜......不要打我阿耶,我跟你们走,跟你们走,呜呜呜......”
临近了,一个女孩儿悲伤的哭声直灌刘义真耳中。
“哈哈哈,小娘子早是如此,你阿父又何必受这等痛苦?来呀,还不快把我未来的妇翁扶起!”一个嚣张的,带着深深嘲弄之意的男子声音从一众僮仆中响起。
妇翁后世谓之岳丈,魏晋南北朝时期女婿对妻子父亲的称谓。
只是妇翁从齐虑之口中蹦出来,听着不仅刺耳还异常猥琐。
“女儿,可不成......啊!”
一个妇人悲凉地声音刚刚响起,凄厉地惨叫就从妇人嘴里发出,几个僮仆对着她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不识时务!”
齐虑之轻蔑地盯着躺在地上蜷缩着的杨家夫妇,鄙夷地说道:“汝等下作贱民,岂不知女儿跟了我乃是你们天大之福份。”
“给老子做妾、做妓,多少女人求之不得,还敢不识抬举!给我打!”
“啊......”
惨叫声再次划破长空。
“别打了,我跟你们走,呜呜呜......阿父、阿母,呜呜呜......”女孩儿悲戚、凄惨地哭声传得很远。
“你,你们是谁?”
忽的,几个守在杨家坝子外的僮仆,见到田垄上打马向着他们缓缓而来的刘义真一行,有些畏怯地梗着脖子问道。
这些齐家的僮仆,虽然被骑士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所慑,总归是见过点世面的,不至于被吓得抱头鼠窜。
几个僮仆胆怯的喝问,加上马蹄的声响,以及马儿不时地喘息声,这会儿也引起了坝子中间齐虑之及一众嚣张僮仆的注意。
其中最显眼的就是头戴合欢帽,穿着身大红色织各色花纹的锦缎长衫,脸上敷着厚厚白粉,看上去二十出头的齐虑之。
被一众僮仆簇拥着的齐虑之,示意挡在坝子边上的几个僮仆让开,眼神阴翳地盯着刘义真,“你是何人?”
看了眼蜷缩在地上,嘴角挂着鲜血,奄奄一息的中年夫妇。又看了看被两个仆人押着,哭得泪如雨下,神情悲凉的女孩儿。
刘义真这才把目光投向齐虑之,冷冷地盯着他,嘴角勾起一丝不屑,“你是齐元子的幼子齐虑之?”
齐虑之听得迎着刘义真冰冷不屑地目光,瞳孔微微一缩。
他不是傻子,更非普通的纨绔,曾经也跟着自家老子在未央宫见过秦王姚兴。
眼前这个看上去十岁出头的黄口小儿,不仅知道自己的出生,还能叫出他的名字,眼中对他还带着深深的鄙夷,身后更是跟着一群浑身上下透着狠厉,煞气骇人的骑士。
这样的小儿,除了秦亡之前,几个权势滔天的姚家子弟,关中可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