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照,朔风萧瑟。
陈子良率领横水坞驻军一千人,沈林子并段宏率领精骑两千,护着刘义真战车缓缓来到了雍城之下。
雍城,这座千年城邑再次被肃杀之气笼罩。
黄沙漫漫,战马嘶鸣,旌旗烈烈。
雍城城头,失去徐骇奴、齐元子这两个领头人后,徐、齐两家能说得上话的族中长老几乎都来了。
看着城头下黑压压的晋军,两家的长老皆面露凝重之色。
他们不是徐骇奴和齐元子,面对晋军压境当如何应对,根本没有统一的意见,亦不敢随意做决策。
就在他们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晋军中间,突然立起了两根两丈余高的大木桩。
木桩上,身躯肥硕的齐元子被五花大绑地绑在最上头,耷拉着脑袋奄奄一息。
另一根木桩上面,则是面色死灰,已经自杀的徐骇奴尸体。
“郎主!”
看着这一幕,雍城城头,顿时一阵骚动,传出阵阵惊呼。
更有甚者对着城下的晋军破口大骂,叫嚣着要跟他们决一死战。
中军当中倚在战车边缘的刘义真,听到雍城城头的叫骂声,向刘乞说道。
“告诉城上之人,他们的郎主徐骇奴已死,齐元子被我们活捉,我大军五万已经从长安出发,识时务者立即开城投降。否则,大军一到鸡犬不留。”
“诺!”
中军当中,数十名身形健硕,负责传话的军中健卒在得到命令之后,当即跨到大军前头,扯开嗓子向着城头喊道:“城上的人听着!”
“你们的郎主徐骇奴以死,齐元子亦为我王师所俘。”
“我大军五万自长安出发,不日即可到达雍城。识时务者立即开城迎接王师。否则,城破之时,鸡犬不留。”
城头上,失去了主心骨的两家长老在听到城下的喊话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有几个年轻的叫嚷着要为徐骇奴报仇,救回齐元子。奈何在氐人中的威望实在不足,被几個长老大眼一瞪,顿时就蔫了,退到了一边。
“要不让徐家大郎君出来做抉择吧,是打是降我们都听他的,绝不怨他!”
齐家的几个长老皱着眉头商量之后看着徐家的几个话事人道。
“唉!”
徐家几人紧皱着眉头,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我家大郎君早间去了周城,说是与那几个再谈谈,看看能不能请魏人尽快发兵,现在不在城内。”
“这,这可如何是好?”齐家人听得脸色骤变,这会儿也没了主意。
却在这时,几个站在一众人身后,皆身着甲胄的年轻人互相递了个眼色,趁着两家长老犹豫不决之时悄悄下了城楼。
“咔咔咔......吱!”
一阵城门缓缓打开的声音传遍四野,只见得雍城的城门豁然洞开。
“我们投降,不要杀我们,不要杀我们!”
城中数十名身上染了血的氐人士兵,嘴里不断地高声哀求着,从城中快速地冲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刘义真猛然起身,朝旁边的沈林子和段宏大声喊道:“沈中兵、段中兵,就是现在。”
二将当即抽出腰间长剑,高呼道:“骑兵冲锋,杀!”
“杀......”
顿时,两千轻骑在二人的率领下,呐喊着冲出了阵营。
落日余晖,残阳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