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阳诸邑,有几座坚城?若都如他沈田子那般,我们干脆上书太尉,退出长安得了,把关中让给拂拂虏不是更好?”
“那样我们不仅可以保存有生力量,还能让留在关中的江东子弟早日回家团聚,岂非两全?”
“王征虏,慎言!”王修见王镇恶说着,身上地怒火似乎又要爆发,赶紧出口劝道。
“有何不能说的?”
王镇恶不屑地瞥了眼沈田子来使,黑着脸道:“只许他沈田子如此做,还不能我这个安西司马说上两句?”
“长史莫忘了,公以十岁儿托付吾等,吾等就当各思竭力,若都学那沈田子拥兵不进,寇虏何由得平?关中谈何治理?”
闻言,王修抿了抿嘴,话到嘴边也给咽了下去。
沈田子明里暗里跟王镇恶争功他岂能不知?
特别是昨日开始,在军中流传的那些诋毁王镇恶的传言,更是诛心之语。
他也是晚渡北人,入得朝堂以来,受到的排挤也是不少。
沈田子不服王镇恶,何时又曾服过他?
若沈田子在关中争赢了王镇恶,下个矛头保不齐就将对准他。
还是让王镇恶这个军中宿将跟沈田子斗上一斗,其他的后面再看!
......
“沈田子到底怎么回事?”
议事殿东堂内,端坐在上首的刘义真,两只眼睛定定的盯着王镇恶和王修。
“回桂阳公!”
王修答道:“沈田子来使言,泥阳城城防不足以抵御拂拂虏,先行撤回了刘回堡,想在渭阳寻找战机,以我军野战之长攻击敌方短处。”
“他可有具体方略?”
刘义真听得,盯着王修复问道。
“这......”
王修稍作犹豫,而后轻轻摇了摇头。
“只一句以我军野战之长,攻击敌方之短,又无任何有效谋划,难道就任由拂拂虏挥师南下?”
刘义真听得怒上心头,看向一旁侍卫的刘乞,沉声道:“遣使,申饬沈田子!”
“告诉他临阵撤军之事,先寄他头上,若不能戴罪立功,我定上奏宋台,严惩不贷。”
“另外!”
说着刘义真突然起身,大步走向议事殿中央的沙盘前。王修、王镇恶等见了,连忙跟了出去。
站在巨大的沙盘前,刘义真拿起指挥杆,指着关中形势道:“拂拂虏南下,若想占据关中,或渡过渭水,或沿洛水南下,或由萧关道取雍城。”
“我军当发挥水战之优势,于咸阳渡口、渭水桥、蒲板津一带布置舟舰,严防拂拂虏骑兵南渡。”
“桂阳公!”
王镇恶朝刘义真拱手道:“月初商议之后,末将就以安排帐下中兵参军征集舟船,想来这两日便可在渭水上部署得当。”
“至于蒲板津,末将也已遣使河东,向刘将军说明,想来拂拂虏想要自洛水入大河,东控潼关,并不容易。”
“雍城,末将亦命陈子良征召僮仆、流民死守。若索邈到来,雍城防御将更加严密,拂拂虏想要从雍城南下绝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