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将军府,监牢!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臭味,阳光透过监牢内墙壁上留的些许方窗洒入牢房,给昏暗的牢房添了些许光彩。
刘义真在王修、刘乞、杜珏、裴禹及数名亲卫的陪同下,大步进了牢房。
沈田子终究还是为宋台立了不少功劳,回了长安来牢房里见见,也算是恩典了。
“沈将军!沈将军!桂阳公来了!”
一间明亮宽敞,收拾得干干净净,内里摆了张铺着厚厚草席的床榻。
此时的榻上,沈田子弓着身子,盖着一床厚厚的褥子,似乎睡得正乡。
“哪个犬入的在此嚎叫?”熟睡中的沈田子像是被吵醒了一般,很不耐烦的谩骂道。
“哎呀!”
那个狱卒生怕沈田子的无礼惹恼了刘义真,惊呼一声,赶忙大声的说道:“沈将军,桂阳公到了!”
‘唰’!
沈田子猛然掀开盖在身上的褥子,翻身而起,定睛望向牢房外。
待看到在王修几人陪同下,正紧盯着他,一脸阴沉的刘义真,沈田子赶忙伏跪在榻前,朝刘义真叩首道:“罪人沈田子,叩见桂阳公!”
这时一名狱卒端来一张胡凳,刘义真坐下,示意众人退却,自己单独面对着牢房里的沈田子。
“还知道自己是罪人!”
刘义真并没有开口免礼,而是盯着沈田子,冷声道:“阴谋擅杀大将,还敢说是太尉授意,你沈田子是越来越张狂了!”
“桂阳公,您错怪罪人了!”
沈田子抬起头,看向刘义真,情真意切地说道:“实在是王镇恶自入关以来,见关中丰全,仓库殷积,极意收敛,子女玉帛,不可胜计。”
“后又私藏姚泓伪辇,此非有异志,当是何?”
“太尉东还,而镇恶家在关中,且势力庞大,若不尽早将其除去,时日一长,定生祸患。”
“那日太尉在宣室所言,桂阳公您也在场。”
刘义真静静地盯着沈田子良久,才缓缓说道:“王镇恶贪得无厌,我是知晓的。他私藏姚泓伪撵我也清楚。”
“私藏伪撵之事,太尉曾命刘荣祖亲自去调查过。王镇恶只是取了姚泓伪撵上的金饰、珠玉,并未将伪撵据为己有。”
“以此来说他有反义,过于牵强了些。”
“至于他收敛的子女玉帛,这两日他私底下退了不少到安西将军府的仓库中,我把这些全部做了军资。”
沈田子听得,微微一愣,脸色当即大变,朝刘义真哭诉道:“桂阳公,您可莫中了王镇恶奸计呀。他这定是在示之以弱......”
“够了!”
刘义真直接打断了沈田子的话,盯着沈田子高声斥责道:“王镇恶是忠是奸,不仅我看得出,太尉更是洞若观火!”
“太尉把王镇恶留在长安,除了他的家在关中,更重要的是王镇恶于军中素有威望。”
“而把你沈田子留在关中,是让你制衡王镇恶之时,辅佐于我。”
“可你了?把朝堂上的争斗带到了关中,竟然敢伙同傅弘之阴谋杀了他。你可知如此做,必使军心不稳。”
“若那日你真的杀了王镇恶,你跟傅弘之又真的能出得了关中?”
“擅杀王镇恶,我若不处置你,将你就地正法,何以服人心?三辅之地的父老,怕是会认为我刘义真也容不下北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