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啸,夜色苍茫。
苍穹之上,明月与星辰交相辉映。
凡尘下,倒映着月华与星辉的渭水,宛若一条银色的绸带,蜿蜒流淌于关中大地。
忽的,渭水北岸,沮水与渭水交界处,亮起一连串摇曳的火光。
一支在火光映照下甲胄鲜亮,发出铮铮之声的铁甲骑兵,蹄裹布,口衔枚,向着渭水岸缓缓行进。
渭水之上,数百扁舟相连,搭起的巨大‘战桥’连接着南北两岸。
“军师!”
一名骑兵在夜色下,飞马来到行进的骑兵前方。
打头的正是拂拂人军师中郎将、抚军右长史王买德。
“禀报军师!”
那名骑兵向王买德禀奏道:“‘战桥’已经搭建妥当,晋军水师正沿渭水东来,以其水师速度,一个时辰便能赶到‘战桥’处。”
王买德听得,神色不变,朝身边的参军淡淡地说道:“传令大军,务必在一个时辰内,渡过浮桥。”
“诺!”
言罢,王买德猛挥马鞭,领着百余亲兵先行往‘战桥’策马而去。
寒风凛冽,吹得四野‘呜呜’作响。
渭水北岸,火光将王买德的脸映照得通红,只见他手持着马鞭,在百余亲卫的护卫下,督促着本部骑兵沿浮桥快速渡河。
“报!”
又一名斥候飞马来报,向其禀奏道:“晋军舟师前锋以至我‘战桥’西十五里处!”
王买德听得,望了下北岸仅剩的几百人,嘴角勾起一抹轻蔑。
轻轻夹住马腹,在百余亲卫的护卫下,调转马头,登上了通往南岸的浮桥。
浪花滔滔,惊涛拍岸。
当晋军的水师在浮桥不远的江面上若隐若现之时,拂拂人最后的百余骑兵,顺利地踏上了南岸。
临了,南岸的拂拂虏骑兵在王买德授意下,还不忘齐齐向渭水上的晋军水师挑衅似的高喊道:“多谢相送。”
晋军水师将领,王镇恶手下中兵参军,一怒之下,命人烧毁了拂拂人搭建的浮桥。
于此同时,潼关道上。
拂拂人赫连昌也率领帐下骑兵,毫无阻拦地渡过了渭水上的浮桥,直抵华阴城下。
......
长安,安西将军府,议事殿东堂。
这些日子,因为战事紧张,刘义真经常就在东堂的胡床上和衣而睡。
“桂阳公!桂阳公!”
刘义真刚刚入睡不久,杜珏就轻手轻脚地入了东堂,站在几案前轻声喊了喊胡床上熟睡中的刘义真。
原本就睡得不是很沉的刘义真,听到喊声,猛地睁开了眼睛。
盯着杜珏,刘义真稍稍清醒了下,掀开谒者给他盖在身上的褥子,沉声问道:“前线可是有了变化。”
“回桂阳公!”
杜珏答道:“刚刚信使传来消息,说王买德、赫连昌部都已渡过渭水。”
“其中王买德部,自骊山南下,直驱武关道。赫连昌部陈兵于华阴县外,华阴令向拂拂虏投降了。”
刘义真听得,顿时睡意全无,皱了下眉头道:“传令下去,密切监视王买德、赫连昌部的动向。”
“并传令索邈、杜骥、刘乞、柳光世、韦祖宣,告诉他们按照原计划,务必把王买德、赫连昌部堵在潼关道和武关道。”
“诺!”
说罢,刘义真披了件绒氅,径直出了东堂,来到了议事殿中。
这会儿的议事殿内,安西将军府值夜的掾属依旧紧张地处理着各方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