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家真的很有钱，而且有的不仅仅是钱。 田地商铺、银楼当铺这些能生出钱的产业，都经营的极好，每年都能为年家带来巨大的收益。 再有就是，库房里那些堆着落灰的，玉器古玩、字画古籍，这些都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 “大件的家具都不带，库房里的东西早已造了册子，直接装箱运上船就行。你们房里东西，自己收拾，还有就是……”苏氏一项一项吩咐，要带的，丢下的，全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水笙已停了课业，如今在家中帮着年黛瑶打下手。 家中下人都是老手，又有苏氏统筹，一点儿都没有显出忙乱。 只是东西实在是多，忙到后来，居然装东西的箱子不够使，还得从外头买。 年家在湖广的产业，是在这十几年间，一点儿一点儿置办下的，要想出手，一时间肯定是不可能的，只得另做打算。 水笙光是看那些账本的名头、数字，并不能直观感受到，她家具体有多少家当，但当库房中的物件，一样一样抬出来，擦拭干净，打包装箱时，水笙才真真切切感受到，她家里真的是非常非常有钱。 将如今不用的东西都整理好，再有就是各自房里的。 “你快来帮我瞧瞧，这些衣裳我可要带着？还有这个，这个……”年黛瑶看着自己摊了满屋子的东西，一时拿不定注意，哪个都想带。 水笙捡了个干净的凳子坐下，道：“你先想，哪些是你一定不会再用的。” “你都收拾好了？”年黛瑶见水笙一身轻松，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水笙点头，道：“对呀，收拾好了，我的东西少，不像你。” 年黛瑶一手压在水笙肩上，道：“你就骗我吧，你那里有些什么，我可都清楚地很，爹娘那么疼你，怎么会短了你东西。” “可我就是收拾好了。”水笙起身，道：“你快和我说说，哪些是你不要的，我好帮你收拾。” “难道你不是该问，哪些是我想要的吗？”年黛瑶疑惑道。 “你想要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多，不是问个没完。”水笙指着一件衣服，问道：“这个你还会穿吗？” 年黛瑶嫌弃地道：“这身衣服我穿着早嫌小了，还要它做什么。” “还不快拿走。”水笙对下人道。 拿走一样，年黛瑶立刻觉得自己房间干净不少。 各个屋里贵重的东西，都已清点过一遍，只等着出发前一天再装箱，如今要收拾的，是在船上要用的东西。 衣服肯定是要带足了的，船上清洗并不方便，再有就是一些常会用到的东西。 年黛瑶又指了两样不再需要的，瞧着差不多，就让人将剩下的全都装箱，准备带着上路。 “还是你的这个想法好。”年黛瑶看着终于干净了的房间，询问道：“你都带了些什么？” 水笙道：“常穿的衣裳，常用的首饰，再有些零碎的。对了，今年春衫是来不及制了，我让人收拾了几件去年的，以防天气有变。” “我怎么没想到，我也让人准备些，省得到时候开箱子寻找。”年黛瑶一说，她的头就又大了起来，她选哪几套才好呢？ 东西都收拾好，还需最后清点一遍。 先前收拾的时候，箱子上头都贴了条，写明这些原先是由谁保管的，又是由谁收拾装箱的。如今再次清点，这些人都必须在场。 年府中偷奸耍滑、浑水摸鱼，自己捞好处的人，并不是一个没有，但只要并不过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这次搬家收拾东西，没出什么大问题，只抓出些许囊虫。 稍微有些脑子的下人，都想着法儿的在主人面前表现好一点，争取能跟着去京城伺候。 等着最后一个箱子封好，总算是大功告成。 箱子都编了号，贴的封条上，箱子上，铜锁上都写上号，再在册子上记录好，各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一一对应。 “这样就差不多了，就等着派车，将这些东西都运到船上。”年黛瑶将手里册子一合，道：“走吧，咱们去告诉娘。” 水笙正检查每一个箱子的锁，钥匙也都编了号，放在一个箱子里，打算交给苏氏收着。 “行了。”水笙拍拍手，看到衣服上的污迹，道：“咱们先去换身衣裳。” 年黛瑶看了一眼水笙，道：“那是自然的。” 家中的事，都交由了苏氏安排，年遐龄却没有闲着。 都说人走茶凉，可年遐龄还没有走，这茶自然也就不会凉，一直有人温着。 送别宴一场接着一场，场场满座，次次尽兴。 新任命的总督，需按期到任，石文晟日夜兼程，终是到了湖广地界，年遐龄也终于可以卸去一身重担。 年遐龄将该交接的都交接好，又将跟随自己多年的各位幕僚，都安排好了去处，这才有机会回请众人。 年遐龄自然不能都吃别人的，总得做主请一回。 又是一场忙碌。 这种场合，年黛瑶和水笙两个未嫁的姑娘，是不好出面的，苏氏又没有儿媳妇帮衬，全靠她一个人撑着。 好在这样的日子不多，苏氏挨过这一日，休息个三两天，也就能恢复了。 水笙在年黛瑶屋中用晚饭，这些日子实在太累，两人都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让人将桌上的都撤下。 “我瞧着你像是瘦了，怎么不多吃一点？”年黛瑶忧心地道：“我再让人端些点心过来，再给你泡壶茶，你配着吃？” 水笙神情恹恹，微微点头道：“好呀，麻烦姐姐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我也正想喝茶。”年黛瑶立刻拿来几种红茶，让水笙选。 东西早都收起来了，一时要找成套的茶具也找不到，年黛瑶只得随便找了茶壶茶杯，泡了给水笙。 姐妹两人也是忙里偷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