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欲言又止,身旁人的声音更冷:“你家里人也希望你跟他复合,不是吗?”
宋时薇怔了下,不可置信道:“你是说我爸叫他吃饭是为了给我跟他制造机会?”
他沉默看向窗外,下颌的线条凌厉绷紧。
她匪夷所思:“你自己听这话不觉得荒谬吗?一顿普普通通表示感谢的晚饭就因为对方的身份变成了别有用心?这还不是偏激?”
“不觉得。”
他沉着声音一字一顿,显然也是处在极力压制怒火的状态,“我觉得是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宋时薇无语反问:“我搞清楚什么状况?我跟我爸的关系你是知道的,他会来插手管我的事吗?再说他又有什么理由希望我跟他复合?他是医生,你是警察,论社会地位你们差不多,工作能力各有所长,家庭背景你比他更好,我为什么要跟他复合?”
他忽然扯了下唇,漆黑眸底毫无笑意:“我就只是比他强在家庭背景,是吗?”
宋时薇语顿了一瞬,然后愈发感到无语:“你这不是抬杠吗?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副驾驶上的人唇线紧抿,许久,克制着冷静重申:“他能做的我全都能做,你不要去欠他这个人情。”
宋时薇长出一口气,无比费解:“你为什么突然非要跟他比?他本来就是这个领域的人,这有什么好比的?”
他的音量蓦然提高,搭在窗沿上的手臂狠狠砸了下半开的玻璃,敲得整个车身陡然一振:“因为他渗入你的家庭太多了!”
空气再次陷入沉寂,骨骼和
玻璃相撞的声响振得耳道发颤。
宋时薇瞳孔微晃,下意识屏住了息。他脸上的戾色阴沉可怕,她不想状况再继续恶化,少顷后,转开脸低声道:“这顿饭之后我会跟他说,以后不要再帮忙了。”
他发泄过后的声音也平静下来,但却更像是狂风暴雨前的宁静:“这顿饭你就一定要去,是吧?”
她沉默不语,他也不再作声,峻冷脸庞陷在昏暗的阴影里看不清晰。
“我不想吵架,你自己冷静一下吧。”
她推开门下车,清冷脸上没什么表情,“上次你说过会克制自己的脾气,这才过去多久。”
——
宋时薇回到家,喝了一大杯冰水才压下去胸腔里堵着的火。
她感到十分不可理喻,在他眼里她身边就没一个好人了?别人做什么事全都是为了拆散他们两个?他这是什么心态?被害妄想症吗?他到底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她没信心?她就这么不值得他相信吗?
宋时薇靠在餐桌上闭眼揉了下额头,唇尾烦闷抿紧。
半晌后,她放下水杯,起身回卧室换了套衣服,然后到杂物间拿出吸尘器。
打扫卫生是她应对坏心情的常用方法,房间和大脑一时全被嗡嗡的电机声充斥占据。她强迫自己专心劳动不去想他,里里外外细致清扫到了房子的每一个角落,连电视柜上摆着的套娃都拆开来擦了,最终结束时墙上的分针已经整整跑了两圈。
她用手背擦了把鼻尖上的细汗,半是期待半是纠结地拿起手机。
屏幕上有一条新消息,但不是他的消息。
宋时薇眸色微暗,不过很快又亮了起来。
许霖:[时薇,脚伤恢复得怎么样了?下周能回来上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