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微沉吟:“不害怕,就是觉得遗憾,还有很多事没有做,不想死。”
静片刻,他低声说,“幸好,差了一点。”
赵清得看着他的脸,出神想,是,差了一点。
她也差了一点就永远没有机会知道这段过往。
在他从楼下回来之前她想象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象到,自己曾经与危险如此之近的擦肩而过。
如果没有他,当年被侵犯的人就很有可能是她,这样的假设即使隔了九年也依旧令人心惊和后怕。
她控制不住地手脚发冷,大脑却前所未有清醒。原来他也曾默默改变了她的人生走向,他们的命运早就被暗暗绑定在了一起,只是她隔了九年直到这一刻才迟钝知晓。
宋时薇轻声喃喃:“我想抱抱那时候的你。”
纪晏臣淡笑了声:“那你是抱不到了,抱现在的我将就一下吧。”
语毕他伸手拥住她,她伏在他颈间,呼吸过分清浅,仿佛在屏息忍耐着什么。
他静默片晌,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佯装严厉:“我都说我不想说了,你非要听,不许哭,我不管哄。”
她静静摇头,半天,像是克制住了情绪,轻细声音染上几分酸涩:“就是觉得.那时的你会很疼。”
震惊、感激、后悸、心疼.这些情绪穿插着短暂出现在她的脑海,在他刚才沉静陈述那段过往时,她清晰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将她心脏的最后一个缺口填满。
如果可以从上帝视角俯看,她的心脏上破裂不堪,大多是陈年的伤口,错综密布,深浅不一,现在却全都被同一个人的气息温柔而坚固地修补。
纪晏臣低声安抚:“不疼,当时意识都不清了,早都不知道疼了。”
他握着她的手引导她摸向那道疤,她微凉的指腹感受到那道崎岖的凸起,隐藏在头发里的比外面看到的部分更惊心。
宋时薇哽咽着皮了一下:“硌手。”
面前人听言笑了,一本正经调侃:“我看看是谁家的宝宝这么娇气。”
他攥过来她的手腕,在她手心上吻了两下,煞有其事问:“还硌吗?”
她娇娇气气应:“嗯。”
他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吻了吻:“现在呢?”
宋时薇静默看着他的眼睛,半晌,哑声轻轻说:“如果我当初没有去湖平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