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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江心之月(一)

“从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算起,今年已经是第七个年头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站在窗前,对着手中正在打理的雏菊花缓缓说道。  少女此时一袭轻粉色长裙拖地,托衬的身材高挑、姿态飘逸。远看她的面容犹如清晨水雾缭绕的山林一般朦胧清雅,虽然说不出是哪里却就是美好的让人沉迷其中。若能走进细看,则又呈现出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惊艳魅惑之感,柳叶弯眉,丹凤双眸,肤如凝脂,齿若含贝。而这少女,正是在洛家以“贴身侍女”的身份伴于洛昭言身侧的挽澜。  其实呢,这具身体现在的外貌并不是挽澜上一世的样子,她在对身体成长进行变化控制的时候特意尝试了与以前温柔娴静的美丽不一样的感觉,让自己的样貌如烈火燎原一般在细看之时展现出靓丽张扬的美。至于原因?呵呵~~紫烟之前化成人形的时候也曾经问过,挽澜是这样回答的:“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以前只有一种样子不能改变的时候那些造型都看腻了。现在既然对身体没有伤害,换一种样貌重新尝试一下不同的感觉与装扮也算是满足了自己的一颗少女心吧~~~”  说完这话,挽澜笑得十分“邪恶”,但同时也很好地体现出了这张脸美貌的优势。因为当时挽澜笑起来的样子就像是一个魅惑人心的魔女,虽然稍显稚嫩却别有一番致命吸引力。只让人扼腕感叹:美人即便是发怒也是美人!!  再看正在打理花朵的挽澜,优雅地完成了浇水、除草、除虫等一系列工作之后,她洗了手带上需要的用具动身前往府内的药房。    洛家药房内室    两座丹炉下的火焰正旺盛地燃烧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端坐在丹炉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火焰,时不时地用手中的扇子扇两下以保持火焰处在最合适的状态。  此时,挽澜开启机关走了进来,少女立刻扔下手中的扇子跑过来,一把抱住挽澜就不放手了。  “挽澜姐,紫烟今天很乖哦,一直看着真火~~~你快来看啊,相信过一会儿‘清露丹’就可以练成了!~~~”  没错,这个活泼天真的小姑娘正是小鸾凤紫烟。自两年前开始,每日认真修炼的小凤凰终于获得了回报能够化成人形,虽然外貌只有十一、二岁,看起来比挽澜还要小一些,但性子十分活泼可爱,挽澜也就同意了她要叫自己姐姐的想法。然而更主要的是,在紫烟用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略带祈求和期待看着挽澜时,她真的被萌得无法拒绝~~~(貌似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属性?!)  挽澜摸了摸紫烟的头以示表扬,又牵起她的手走到两座丹炉前看了看情况,对着紫烟笑道:“紫烟你做的很好哦!熬了一个晚上真是辛苦你了。为了奖励你姐姐准备了你最喜欢的樱花糖糕哦。一会儿丹药出炉后姐姐陪你去吃,吃完了就好好睡一觉,怎么样啊?”  “嗯!挽澜姐最好了!”紫烟顿时精神了起来,仿佛熬夜的倦意都一扫而空了。  “不过,”紫烟马上开始提问,“挽澜姐,这丹药有什么作用啊?你之前说炼好了就告诉我,现在可以说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挽澜的笑意凝固了一下又随即恢复。  “这个丹药啊,可以帮助修为有损的六族之人恢复一定量的修为。虽是父神留下的灵丹妙药,我却希望能永远用不上。”  “为什么呢?挽澜姐你弃普通荷花清露不用,特意取回了热海内部的荷叶与荷花上饱含生命力的露水,还用上了我的三昧真火炼出来的仙丹,不用不是可惜了吗?”紫烟眨了眨水灵灵眼睛对此十分不解。  “医者父母心,作为半个医生的我宁可用不上这些仙丹,也不希望有人受伤啊。何况即便是‘仙丹’也不过是亡羊补牢之举,到底是不如原来了。”  “唔……好高深。紫烟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小鸾凤颇为苦恼地对着手指。  挽澜见状马上安慰自家萌萌哒的妹子,“没关系的,紫烟那么聪明以后就会明白了,不过,姐姐倒希望你能永远不要明白这些事情。”  “嗯!挽澜姐最好了!”被顺了毛的小鸾凤立刻开心了起来。  此后两人再无谈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炼丹炉,等待时间的流逝。  一个时辰之后,丹药出炉。挽澜取出一只碧玉牡丹药瓶仔细地收好一共十颗灵气缭绕的“清露丹”。随后与紫烟一起走出药房回房间用点心去了。    -------------------------------------华丽丽的分割线------------------------------------------------    等到把紫烟哄上 床去睡觉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因为知道今年会有“热闹”可以去观摩,所以挽澜时刻通过热海之水监视金翠洲与盈辉堡的水源是否有被妖毒污染的情况。而她为了参加这个“热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打开密室入口的机关,挽澜翩然而入。  “埋名,藏锋。”  “挽澜你来了。有什么事情吗,这个时间过来?”洛埋名应了一句,藏锋也向挽澜点了点头致意。  挽澜笑了笑。这七年来一直是这样。  自从与洛埋名在七年前达成协议之后,洛埋名便与挽澜在私下相处中表现得相对热络了许多,一旦有“外人”在场则还是一幅“小姐”与“侍女”的景象。再说藏锋,作为那场“交易”的见证人,藏锋出于对自己主人的敬意,自然而然地把挽澜放在了和主人相同的地位上,却又有一点不同,挽澜清楚,那是不可言说的情意,倒也没有点破。  于是,大部分不知情的围观群众都十分奇怪,为什么身为“洛小姐”的护卫的藏锋总对“洛公子”的“贴身侍女”“恭敬”异常。挽澜也确实因为这个原因劝了藏锋几次,可惜这“忠犬”型的护卫也是个只认死理的,最后也只能由得她去了。  但是很显然,即便你自身没什么,围观群众们的八卦能力也是无限的。因为在不久之后就有一条小道消息传播开来,内容是:“洛公子的贴身侍女已经被内定为其未婚妻”。一开始,洛昭言还试图努力辟谣,但在几番尝试无果,还赢得了几个大叔“我懂得”的眼神与数位大婶“洛公子真是疼爱妻子的好男人”的赞美之后,也只得苦着脸到挽澜面前表示自己十分抱歉这种有损挽澜闺誉的谣言满洛家庄流传。然而她没想到的是,挽澜听了不仅没生气还拍了拍她肩膀,一脸欣慰地说:“没关系,我不在乎,你也别介意。且由着他们说去,好处多着呢!”随后,她再没说什么。  至于洛昭言对挽澜的态度?那么天真、可爱又善良的妹子自然因为挽澜救了她一命而对她彻底放下了戒心。这七年之间,两人在吃饭,着装,修炼等各个方面进行了全方位的深入探讨,她们的革命友谊也因此突飞猛进,大有直奔“仙剑好闺蜜”的势头!洛昭言也因为身边多了一个爱打扮的女孩子时不时换回女装,虽然衣服和首饰都放在挽澜那里。  再看回来,挽澜这厢直奔主题:“埋名,这次有监视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情?”  “我想要你身上那些妖怪的修为。”  挽澜一出口又扔了一枚炸弹,她恶趣味的想看看两人的反应。可是令她失望的是两人并没有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她只得撇撇嘴。心想:难道是自己这几年来没事就说出些令人瞠目结舌的话来,所以你们都有免疫力了吗……  不幸的是,她还真猜对了,就是这么一回事。  “……可以。”洛埋名给出他的回答,“不过,挽澜可以告诉我们,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吗?”  挽澜并没有想到洛埋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这件事,连准备好的嘴遁都不需要了,一时之间便愣在了那里。知道洛埋名又问了一遍,她才回过神来。  “唔,该怎么说呢……”挽澜“貌似”纠结地抓了抓垂下来的头发。  “本来我并没有注意到你和昭言身上的这些妖力,只是单纯地为你们抑制着天谴。直到两年前的七月十五。中元鬼节,恰好,也是为你们举行仪式的日子。不知是月圆之夜的关系,还是中元鬼节之时阴气大盛的缘故,那晚在运用热海之力之时,我从你们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之前微弱到被人忽略的力量突然增强了不少。也就是说从那天开始,我逐渐对这种力量产生了兴趣,并开始着手研究。”  “经过几次十五月圆与去年的中元节的观察,我终于确定了每月月圆之时,这股力量会小幅度提升一些,而中元节之时则会凭借从鬼界外泄鬼气的影响而产生大幅度震荡。也正是因为这是震荡,所以我排除了这是鬼魂之力的可能性。然后,我将目标锁定在了妖力或魔力之上。鉴于人界不大可能出现魔族,而即便出现了也不会是能轻易让人捕获甚至取走魔力的货色的原因,我最终判定是妖力。”  “可是之前依你的情报在去探访解除血缚的路上,我也曾数次与妖物交手。这些经历又让我觉得那并不单纯是妖力,应该是更加纯粹的妖类的修为。只是有一点我始终不明白,你和昭言身上的修为加起来少说也有几百年之数,鉴于你们能接触到的人的实力不太可能是以武力掠夺而来。那么,是什么妖怪会将这随月相产生微弱变化的修为这么大方地赠与你们啊?借以谈一谈吗?”  挽澜缓缓地说着自己的分(hu)析(che),然后又提出了疑(ba)问(gua)。现在,她安(nei)静(xin)乖(peng)巧(pai)地等待着洛埋名亲口讲述他的故事。  这边,洛埋名听完她的话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有些衰败。见此,藏锋走上前,一手搭上了她的肩头,点了点头,似是给予洛埋名勇气,鼓励他勇敢面对过去。  也许真的是藏锋的支持与鼓励起了作用,洛埋名开始对挽澜叙述那段洛昭言梦中出现的往事。  “那是见到挽澜你的三年前,我和昭言五岁的时候的事情。我这一世的‘父亲’洛望平知道了自己的女儿因为她的‘兄长’我的原因而注定早逝。所以,他对我恨之入骨,同时却也十分配合我要解除热海血缚的行为,只为了救他仅剩的女儿。”  “当时,我已经尝试过了许多方式,诸如:丹药、法阵、祝祷等等,却依旧没有丝毫效果。反倒是我自己因为许多危险的仪式‘死’过好几次。而那时候,为了延长女儿寿命的洛望平对解除血缚已经不抱多大希望了,反而向增加我的生命里方面开始研究。希望能够藉此减少我从昭言身上分取生命力的行为。”  “那一次就是我告诉他或者可以取得饱含妖类生命力与修为的内丹让我与昭言服下。说不定内丹可以在我们体内发生转化,从而发挥提供生命力的作用。”  “他听了以后,也不管可能性有多大,取得妖类内丹有多危险,二话没说就出发了。呵~这可真是‘伟大’得父爱!”  听见洛埋名的语气有些不对,挽澜抬头看了一眼,却一下子惊住了!洛埋名虽然嘴上说着这么讽刺的话语,可是他的神情却十分落寞与孤独,眼底甚至还隐隐闪烁着艳羡和渴望。  这一惊不小,挽澜刚想开口安慰一下他,却感受到了来自藏锋的视线。下意识转过头去,看到藏锋对着自己轻轻地摇了摇头。挽澜停顿了一会儿就点头表示她明白了。  再看向洛埋名时,他那样的神情着实让人心疼。挽澜心想:看埋名这样子,他只怕是自己都没有发现吧,以为早已抛弃所谓“亲情”的自己,却因为被人排挤、抛弃了两百多面的孤独而造就了比谁都要更加渴望温暖与家人的存在,一如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地追求温暖,即使是毁灭自身也在所不惜。  挽澜定了定神,强迫自己不要多想,继续听洛埋名接下来的话,以免被负能量填满而增大灵力消耗。  这边,洛埋名说着当年的事,沉浸在回忆之中,丝毫没有察觉身边两人的动作。  “一个多月以后,洛望平从外地归来。他直奔我这里,将所谓‘妖怪的内丹’交予我。我细看之下发现那并不是妖怪的内丹,而是妖怪用其修为凝炼而成的丹药。我问他是什么妖怪那么愚蠢竟真肯将修为给他。他说他与那狼妖约定狼妖给他半生修为救他女儿,三个月后,他需让狼妖吃了他。他还说,若这药真能替昭言续命,他死得值得。可是当我服下一半丹药以后,却发现其中的妖力无法为我所用,昭言应该也是一样。”  “这在我调息之时,我突然发现昭言躲在外面。于是我故意说出了借尸还魂,盗用寿元之事,并说要告诉昭言此事。洛望平当即指责我不顾念亲情。我就告诉了他当我第一次借命重生之后,族中长老和我‘第一世’的兄长为了防止我解除血缚而使得洛家失去热海水源,进而将我诛杀之事。他离开以后,我本想看看昭言究竟会做何反应,可她却先跑了。”  “再见到她时,她并无任何异样。此后三年,她也仍旧待我如惜,直到洛望平在一次试验中身亡。她开始恨我,恨我害死了父亲可是她又同时爱着她仅剩的兄长。就这样过了三天,每天我们俩都各自煎熬。直至守孝的第四天,她来找我,求我消除她记忆中关于借命一事的部分,只记得‘洛家双子早逝’是血缚热海的天谴。对此,我十分感动,也答应了她的要求。消除记忆之后,她昏睡了整整一天,醒来之后以为自己不过是悲伤过度才导致了昏迷。她对我一日往昔,我也将她视为最为重要之人,直至今日。”  听完这些话,挽澜一时间没有说话。因为她本以为只会听到关于狼妖的那部分故事,却不想埋名把昭言的事情也说了出来。虽然自己是知道的,但听他亲口说出来又是一种感觉,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我相信你对我们释放的善意,更相信你的心。虽然你的身份我始终不喜,可你的心意确实让我觉得温暖,作为一个朋友的温暖。今日告诉你这些也正是因为我信任你。”  “在一个人作为孤魂野鬼、笼中之鸟被困了两百余年之后,你与昭言、藏锋一样,是让我愿意再一次相信这个世界的‘情’的存在,无论是友情、亲情还是爱情。你们给予我的温暖让‘洛埋名’真正地感受到了作为‘人’而存在的幸福与意义。所以,挽澜,我想,我们是朋友吧?”  听到这一番话,挽澜感动到无以复加。在他还远不知道她全部秘密的时候,在她对他们还有所保留的时候,在他们甚至不知道也不问她要这修为有何用处的时候,他们选择相信她,选择称为她的朋友!对于洛埋名与藏锋而言,这一份信任与友谊难能可贵,必定是用了最大的真心!若说以前还只不过是“交易伙伴”之间的相互试探与利用,那么今日过后,他们必定是全心全意信任了她!  “埋名,藏锋……谢谢你们!挽澜在此发誓必不会辜负你们的信任与友谊,如有违背,形神俱灭!”挽澜有些哽咽地说道。她跑了过去给洛埋名和藏锋一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等挽澜恢复过来以后,她开始诉说取出狼妖修为的具体事宜与安排。  “……虽然目前为止你们的身体与妖力并无冲突,但为长远计,还是取出为好。毕竟凡是就怕万一,昭言还好,埋名你这里却是最好不要再耽误了。今天我先行回去准备,明日午时你过来我房间,只要你站到法阵中心即可,剩下的就由我来完成。此外,修为取出时会在法阵中形成其之前的丹药形状,所以你们也不需要担心储存的问题了。”  “这些我们倒不担心,没有把握的事情你不会做。只是挽澜,你取出的这些修为必会引来妖物觊觎,不会给你自身带来什么麻烦吧?”  “埋名你放心,不出一年这些修为我必会物归原主。至于麻烦~~那都是他的问题了。之前未曾动手取出也是因为这修为以丹药的形式不能长久存在于体外,不然便会消散。”  洛埋名见挽澜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也不担心了,只与挽澜继续说些经营与管理生意方面的注意事项。  因昭言前去盈辉堡视察商行,同时接洽合作的商人而要住上几天,所以挽澜便与洛埋名、藏锋二人一道用了晚饭,之后才告辞回房。  回到房间之后,挽澜立即便开始在房内描绘明天要用的法阵,一会儿便完成了。    第二天午时,洛埋名与藏锋准时出现在了挽澜的屋内。见到他们来了,挽澜微笑着向两人点头致意。  “埋名,你站到法阵中心空白的地方不要动就可以了,我会催动法阵将修为提取出来。这期间没有什么痛楚,就是一站半个时辰不能动挺无聊的。当然也不能被打断,否则会导致你我二人被反噬,恐至少卧床半月。”  挽澜转向藏锋:“虽然平日没什么人过来我这里,但为以防万一还那烦你守在门口。切记,不可放任何人进来,无论他有什么急事。”  “好。”藏锋点头应承下来。  “辛苦你了,藏锋。埋名,请~”  随着洛埋名与藏锋各就各位,挽澜开始吟诵起咒语。法阵也随之发出青色光芒。  虽然祝福了那么多,但是万幸一切顺利,这半个时辰,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去了。当青色光芒消失之时,法阵也随之消失,只留洛埋名还站在原地,神色并无异样。在他面前还有一颗漂浮在半空中,赤色光影流转的丹药。  洛埋名睁开眼睛看到这枚丹药后,嘴角勾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挽澜,恭喜你成功了。这丹药除了大小以外,与我印象中当年的那颗别无二致。”  门外的藏锋听见洛埋名的声音便进到屋内,看到主人并无不妥便立侍一旁。  挽澜闻言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只白玉梨花药瓶,将丹药仔细收好。  “两位辛苦了,谢谢你们了啊~~~”挽澜十分开心,“为了表示感谢,请两位稍等,今天我下厨。你们先坐,稍等一会就开饭~~~”  言毕,她便笑着跑了出去,直奔厨房~~  洛埋名与藏锋看着少女远去的窈窕身影,相视一眼,都晓得有些无奈。  岁月静海,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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