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灵脉、纵贯六界。九泉神主，来往随心。灵脉之门，为吾洞开！”　　随着挽澜左手手背上的莲纹闪烁起来，两人面前的虚空之中逐渐打开一个容两人通过的门。　　在灵脉通路打开的瞬间，龙溟就感到其中纯净的灵力夹杂着肆虐而来。　　是的，肆虐。　　不同于挽澜身上平和宁静的灵力，灵脉中的灵力暴虐异常，直到感受到了挽澜的气息方才变得温顺、平和。　　“走吧。”　　挽澜回过头，　　挽澜领着龙溟走进泉脉，按照一种特殊的方式向前行进。　　为什么说是特殊？　　因为龙溟完全看不出这灵脉内的风景有什么区别，但挽澜就是特别坚定地以一种十分奇怪的步伐向前走。　　“这是你们九泉间的特殊感应？”龙溟出声问道。　　“是的。”挽澜对着他点点头，“你应该感觉到了吧，灵脉之中的灵力并不全是温和平静的，我们现在走的这条主凶煞暴虐。”　　说着，她抬起左手指向四周，道：“若是没有九泉本体或者守护陪伴，闯入者会在一瞬间被这肆虐的灵力撕碎。这算是我们的自保方式啦。”　　“就这样告诉我，没关系？”龙溟惊讶于挽澜的诚恳忍不住出声问道。　　“有什么问题？”挽澜十分坦然地回视他，“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为一己私利利用我们的人。”　　面对挽澜毫无缘由的信任，龙溟也是颇为动容。　　“谢谢你的信任，孤定然不负。”　　停到他突然换了自称，挽澜显示愣了一下，继而回报以灿烂地笑容。　　“如果有需要我神农一族帮忙的地方，用这个”挽澜用热海灵力在龙溟右手背上描绘一个与她手上同样的莲纹，指着它道：“到九黎祠祭坛之处使用魔力催动，自会有人联系你。”　　“九黎祠也有九泉吗？”龙溟惊讶地问道。　　“呵呵~这个就要你自己去验证了。”挽澜对着他俏皮低眨眨眼，却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不过希望你不会有用到这个的时候。”　　“希望不会。”龙溟也明白她的好意，自是没有拒绝。　　两人再次启程向前走去，有走了一阵，龙溟突然出声问道：“没有陪在他身边，你不担心吗？”　　“啊？”挽澜遗失没有反应过来，茫然低看向他。　　“闲卿。你也说不是所有的灵脉灵力都是温和的，你不担心他的安全？”　　“……不用担心。”挽澜神色黯然地说道：“有洛昭言和明绣两位守护在，灵力不会伤害他们的。”　　“他身上没有你留下的灵力？”　　挽澜奇怪地看了一眼龙溟，解释道：“他不适合。他与你不同，我喜欢他，却并非全然信任他。”　　“……”龙溟沉默地看着挽澜等这听她的后文。　　“之前我说过‘人生就应该有一场奋不顾身的爱情’，那时候，也是我为数不多的任性吧。在司云崖他挟持着我的时候，不知为何我突然心血来潮地问他‘愿意与我一起吗？’你猜，他是怎么回答我的？”　　“……他让你失望了，否则你们必定不会是现在这种别扭的样子。”龙溟一语中的。　　“是的，他根本没有回答我。但是他架在我脖子上微微收紧的手却让我的心凉了下来。”说着，挽澜自嘲地笑了笑，“得到这个结果，我不知道是该伤心还是该庆幸。伤心于我在他心中没有那么重要，还是庆幸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不会重色轻友。”　　“我果然是个很矛盾的人吧。”　　“……他很好。”龙溟听了挽澜的叙述意外地夸奖了闲卿一句。　　“我知道，但是总归有些气不过吧。”挽澜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耸了耸肩，“所以我才故意折腾他。可惜，因为愧疚，总是心软。”　　“哈哈~”龙溟笑了起来，觉得挽澜这小女孩脾气有趣到可爱，“既然这样，在你没决定原谅他的期间，我会认真尽到一个‘未婚夫’的责任。”　　“辛苦你了。”挽澜对于龙溟的好意心领神会，“我们走快些吧，希望不会比他们晚到龙潭太多。”　　如此，两人再不多言，由挽澜在前面领路迅速朝龙潭所在之处走去。　　　　当挽澜领着龙溟踏入龙潭所在地的时候，等在那里的也只有宿何一人。　　挽澜四周看了看确实没有其他人的身影才走上前去与他打招呼。　　“九弟，好久不见。”　　“三姐。”宿何点点头随机将逐一放到了龙溟的身上。　　挽澜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上前一步道：“我给你介绍一下吧。九弟，这是前魔界夜叉族之王，龙溟。龙溟，这是我最小的弟弟，龙潭。父神赐名，宿何，取宿昔过往，何意留存之意。”　　“幸会。”看在挽澜的面子上，龙溟对宿何拱手一礼。　　然而宿何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突然转向关心道：“死而复生？三姐，汝之身可还好？”　　“无碍。吾自有分寸。”说完，她又向龙溟歉然道：“抱歉，九弟性格淡然，天生如此。龙溟，还请你多包涵。”　　“无妨。”龙溟摇摇头表示他并不在意。或者说，比起挽澜，宿何的样子反倒更接近他了解中的神族，所以有这样的反应他一点都不意外。　　看龙溟是真的没有生气，挽澜才向宿何问起越今朝等人的行踪。　　“他们尚未到达？”　　宿何摇了摇头，以天衡杖指向上方归墟的通路，道：“卫戍阻截，皆困于心之幻境，不可自拔。”　　“哦？”听到这个回答挽澜倒是颇为意外，她本以为他们可以像有一种一样很轻松地打败归墟界督呢。　　“吾本以为此幻境并不难破，未曾想竟让其难为至此。倒是吾小觑了归墟界督。”说着，挽澜自嘲地摇了摇头，“怎么说卫戍也是也是上古神祇，怎么可能弱到让人类和妖族吊打的地步，果然是……放水了吧。”　　注意到龙溟疑惑的神色，挽澜向他解释起来：“九泉除了各有守护以外，尚有诞生之初便一直追随泉眼的卫戍，均为神格。每个泉眼一位卫戍，卫戍的能力与其对应的泉眼息息相关。”　　“寒髓掌世间生灵生死，卫戍忘尘司命便可凭借泉眼之力感知命轨，龙潭掌世间生灵记忆，卫戍归墟界督便可依此重现生灵心中最痛苦的回忆，一遍一遍折磨对手，直至其彻底崩溃。”　　“虽然我不喜她折磨人的癖好，但是平心而论，这种手段在某些方面十分实用。”　　“……”报复背叛者方面吗。　　龙溟始终记得挽澜那番狠绝的言论：对待叛徒毫不留情。　　万幸他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不然挽澜指不定又会说出什么话来呢。　　“那么你的卫戍呢？”他看着归墟中隐约可见原地不动的人影问道。　　“热海掌世间万物生命之力，我的卫戍自然也是如此。万花镜海可以将闯入者的生命力瞬间抽空，让其化为齑粉。”挽澜想了想还是说明了一下：“其实我也可以，你之前也见到过实例，就是……”　　“复活我那时的情景。”　　挽澜心虚地点点头：“是的。我也没想到重塑你的身体居然会需要那么多的生命力，是我疏忽了，后果很惨烈。”　　“我的身体很好，不用担心。”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龙溟也明白挽澜在担忧什么，很干脆地标明自己的身体状态很好。　　“不用救他们出来吗？”他再次抬头看向仍旧没有任何起色的几人。　　“……”挽澜同样皱眉看了过去。　　宿何也知此行事关重大，便施法看了一眼几人的幻境。突然他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问挽澜道：“三姐可须一窥究竟？”　　“不必，让卫戍手下留情即可。”　　想到明绣那悲惨的童年，挽澜完全没有再看一遍的欲望。　　听到这个答案，宿何并不意外，只是有些可惜没能让她看到那狼妖的想法。　　能强烈到独立分割出一处环境，看来那狼妖是真的很喜欢三姐，只可惜……　　宿何一边思考着挽澜的感情问题，一边告知卫戍放人。因为归墟界督得了宿何放行的命令，越今朝等人很快便寻到破解环境的方法，清醒了过来。巧合的是，闲卿竟让与他们醒来的时间相差无几，所以几人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自以为归墟界督已经黔驴技穷的几人在“痛扁”了一顿龙潭卫戍后，终于走到了宿何面前。　　“你们太慢了。”确认他们已经带着“越祈”完好无损地过来了，挽澜挽着龙溟的手臂略扬起头不屑地说。　　“哼！”明绣轻哼一声，“若不是我们拖住了归墟界督，只怕就是困在幻境中难以自拔了。”　　“技不如人就别找借口。”挽澜毫不留情地反驳道：“若不是卫戍生性高傲，不屑于阴谋诡计，你以为你们还能站在这里？”　　“她生性高傲？！不屑于阴谋诡计？！”明绣讥讽地看着挽澜，“玩弄人心的家伙怎么配得起这种说法！简直是胡说八道！”　　“和我比，卫戍已经很光明磊落了。如果是我，一定会在你们沉溺于幻境的时候直接抹杀了你们。这可比等你们清醒过来再动手要简单得多，毕竟在陷入幻境中的你们对外界的一切毫无知觉，根本不具备反抗能力。若非卫戍对自己的能力太过自负，又沉浸于猎物挣扎的乐趣，你以为你们还会完好地站在这里吗？”　　“愚蠢而不自知。”　　龙溟适时地评价道，成功收获挽澜赞同地笑容一枚。　　“……”　　“卑鄙！”明绣看着她们恨恨地说出这两个字。　　“我是卑鄙，但那又如何？”挽澜反问道。　　“……”　　“如果按照我的方法做，你现在已经死了。若是鬼界办事速度足够快，这个时候你应该都入了轮回井投胎转世了，一个死人，何足为惧？”　　“……”　　“况且，对于卫戍而言，你就是对泉眼图谋不轨的人。”挽澜特意重点强调了“图谋不轨”这四个字。　　“哼！说得好像你不是对龙潭图谋不轨的人一样。”　　“这就是运气了。正是因为你们缠住了卫戍，才让我们如此轻易地到达了这里。”　　“狡诈！”　　“呵，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要是人都死了，你再说对方狡诈有什么用。难道因为你多说两句，对方还能复活吗？”挽澜轻蔑地看着明绣怼了回去。　　“你——！”　　“够了！都少说两句！”　　出乎挽澜意料，先站出来制止她们并不是龙溟或者扁络桓，而是闲卿。挽澜惊讶地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闲卿像在司云崖那天一般，心痛地看着她，只是这一次似乎又多了些悔恨。　　挽澜艰难地错开视线，不让自己与他对视，却意外感受到了宿何不同寻常的反映，联想到之前他说的幻境之事。　　【九弟，他这样与幻境有关？】　　【是。】　　【他看到了什么？与我有关？】　　【另一种选择。】　　【……】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说完这句，挽澜结束了两人的谈话，冰冷地对他们说道：“罢了。多说无益，我们开始吧。三哥，准备好了吗？”　　“随时都可以。”扁络桓走到挽澜身边逾期轻松地说道，只是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和紧握的双拳都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　　挽澜想了想还是尊重他的选择，没有说些什么。　　众人只见她拿出一枚启魂珠从其中释放了一个灵魂出来，然而当这个灵魂的面貌逐渐显出来，在场知情之人均吃了一惊。　　“是你？！”　　闲卿上前一步似是要将挽澜拉到身后，却被龙溟制止了。　　“狼妖，看好你的爪子！”龙溟挡在挽澜身前警告闲卿道。　　“谢谢你愿意帮助我。”挽澜对那个灵魂说道。　　“……”　　“我知道，我很感激。能够有你这样一位长辈照拂，是我的幸运。”说完，挽澜向他郑重地鞠了一躬。　　“四统领，可以解释一下吗？”越今朝上前询问道。　　“事关数条人命，自然是要解释清楚的。这位，”挽澜示意一下身边的鬼魂，“想必在座除了溟，应该都对他有印象才是。不过，既然溟不知道，我就再说一遍。”　　“第一次在金翠洲见到居公子一同前往洛家庄的时候，我们几人曾经在路上路过一处坟冢。当时出于对亡者的歉意与敬重我便简单做了祭奠，并留下些许祭品。但是当我们几天后再从落日部返回洛家庄时，意外发现他正在洛家庄等着我们，而他此行的目标正是我。”　　“一开始他们几位还以为他要对我不利，将对方打了一顿。后来经过沟通才知道是人家感念我的心意，加之思念自己已故的女儿才来寻我。当时，我这边也确实拒绝了他的提议，至承诺日后有时间会再前往坟冢探望。这才让他们方才那般紧张，生怕他再来攻击我。”　　“……”为什么有一种我们多管闲事的感觉。　　“后来在这几位不知情的情况下，我亦曾数度前往探望。再与前辈交流的过程中，前辈生前游历的经历也确实令我受益匪浅。”挽澜说完又对着那人行了一礼，“折中之下，我将前辈认作先生，敬师长之礼。”　　“因先生滞留人间已久，无法投胎。恰逢此时我等得知越公子身世真相，权衡之下，我便提议由先生代替三哥作为身份提供者，辅以三哥带有刻印的一魄，造就‘越今朝’。”　　“什么？！”　　洛昭言等人十分惊讶，唯独越今朝似乎早就预料到一般没有任何反映。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居十方难以置信道：“你们究竟将人命看做什么？随便交易的货物吗？”　　“你说，人命是什么？”挽澜不答反问。　　“……”　　“答不出来吗？也没关系，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希不希望我们创造越今朝就可以了。”　　“……”　　“你看，你与我们有什么区别？”挽澜高傲地看向他们：“别总是自以为正义地指责别人，什么都不了解的你有什么资格！”　　“现在我们提出的方案已经是一举数得，你们若是不愿意，可以，此事立刻作罢。但是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过你们，今天过后，越今朝将不复存在，你们不要后悔便是！三哥、前辈，我们走吧。前辈您的事我会在另想办法。”　　“！！”　　“等等！”越祈突然出声叫住挽澜，“‘今朝不复存在’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将永远见不到他了。没有人会为你煮鸡蛋面，没有人会陪你过生辰，没有人为你遮风挡雨，没有人陪你浪迹江湖。最重要的是，你将永远只能自己面对一切问题，再不会有人嘴上嫌弃你没用，但是有主动帮你做好所有的事”　　随着挽澜没说出一句话，越祈的变色就更加惊慌一分。而这正是挽澜的希望看到的。　　果然，挽澜还欲再说，越祈却已叫了出来：“不要！我不要失去今朝！”　　挽澜眼中的得意之色一闪而过，除了一直试图探清她用意的龙溟和闲卿外再无人注意到。然而两人对于她的这丝得意反应也不尽相同。　　龙溟讶异过后更多的是对她如此做的目的的思考，而闲卿震惊疑惑之外亦不免伤感，伤感两人之间似乎真的还有太多需要了解，以至于永远他们处于追逐与被追逐的状态中。　　然而他们各自思考之余却错过了挽澜眼中最后定格住的悲凉。　　在这个世界上终究没有人知道，她有多不愿意这样逼迫他们做出选择。看着对面那些原本应该亲密无间的人因为她的出现而分崩离析，仅仅为了各自的目的不得不屈服，挽澜着实无力再拂去心头的罪恶感。　　只不过，她早已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即使有，她也不会回头！　　“看来越姑娘已经是做出了选择。”挽澜微笑着说道：“那么越公子呢？您怎么说？”　　“……我没意见。”越今朝为了越祈终究是选择了妥协。　　挽澜看着一眼欲言又止的几人淡淡地说道“其他人我就不问了，反正与你们也没有关系。”　　洛昭言、明绣、居十方三人听了脸色都不是很好，只因挽澜这话明显是在说“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没有资格发表意见。”只是他们没有想过，挽澜只是给了他们一个不用作出选择的借口而已。　　“宿何大人，麻烦您了。”挽澜行至一直默然看着他们对话的宿何身前，郑重地行了一个神农氏族的最高礼节。　　“……”宿何对挽澜点了点头，“汝等既已经决定，那便上前来。”　　“前辈去吧。”挽澜轻轻说道：“再见了。”　　扁络桓与那人一同上前，宿何从扁络桓的魂魄之中剥离出带有控制越祈的那一魄，融合那人的其他魂魄送入创始门。　　在创始门发生震动，渴求着构筑身体的能量时，挽澜凝聚起生命之力注入其中，直至震动停止。　　数息之后，一个“越今朝”从门的另一次出现。　　扁络桓走上前去轻点一下越今朝的右眼：“你的名字叫做：越今朝。”　　他说完这句话后，其他人惊奇地发现“越今朝”的右眼变成了金色，纷纷另一个越今朝带着眼罩的右眼看去。　　挽澜看着他们的表现一瞬间友协疑惑，然后反应迎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她以洛昭言未婚妻，闲卿的情缘这样的身份突然转变为衡道众的四统领，越今朝嘴上不说，心中对洛昭言、闲卿甚至是明绣也多了一分戒备。这几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不可能亲密无间，越今朝也不可能将这样隐秘之事据实已告。　　“各位不用怀疑了，”挽澜检查过扁络桓的身体确认没有问题后对他们说道：“越今朝的右眼也是这样。”　　“越今朝的右眼无法视物，但是能在一定情况下看见未来发生的事情。”扁络桓顺着未来的话补充道：“我担心新生的‘越今朝’和‘越祈’无法生存，便将我的部分记忆封入了他的右眼之中。”　　“在你们前往盈辉堡与洛昭言相识之前，我与四妹曾轮流监护你们的行为。我给他的记忆虽然不完整，但是也足够你们避开危险了。”　　“好了，三哥，你说再多他们也不会以为你是好意。而且你现在身体不好，别说那么多话浪费体力。”　　挽澜看着扁络桓强撑着身体说话十分担心，连忙扶着他坐下。　　“……多谢。”越今朝向前一步拱手道谢道：“无论如何，终究是你们创造了我。”　　“……哼！”挽澜不为所动地转过头去，“别误会了，我只是为了让前辈转生而已，何须你来道谢？”　　“呵呵~”闲卿看着挽澜明显口是心非的模样轻笑起来。　　挽澜再次为扁络桓梳理了一遍体内的灵力，摇了摇头对其他人说道：“三哥的身体现在还比较虚弱，不宜远走。既然乌岩村在无垢下方，就烦请诸位辛苦一趟将他们送过去吧。”　　挽澜指了指地上躺着的“越今朝”和“越祈”：“也请几位行动快些，虽然在九泉之内柷敔无法感知到祈的位置，但她消失太久总归不好。”　　“最后不还是要靠我们。”明绣挑衅地看着挽澜。　　令人意外的是网络并没有反唇相讥，而是十分坦然地点点头。　　“是，麻烦你们了。”　　“……”　　虽然她示弱了，但是为什么一点都不让人高兴呢？　　带着这个疑问，越今朝几人背起地上的“越今朝”和“祈”向宿何打开的传送阵走去。　　闲卿走在队伍的最后，在踏入法阵的前一刻他突然回过头对挽澜说道：“你果然没变。”　　说完，他也走进法阵跟上其他人。　　“看来这只小狼妖对你很执着，也很在意。”龙溟想到闲卿之前一系列的行为对挽澜感慨道，“他也算值得你的用心了。”　　“……他自然是值得的。”挽澜勾唇一笑，妩媚至极。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探究地看着龙溟。　　被她看得怪异，龙溟不由问道：“怎么这样看着孤？”　　听他自称都变了，挽澜无奈地撇撇嘴，道：“我只是好奇，你究竟多少岁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你每次都叫闲卿‘小狼妖’啊。”挽澜理所当然地说：“你看虽然他看着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但实际上可是活了上千年的狼妖呢。这样的年纪在你眼里都‘小’的话，那你究竟是活了多上年啊？！”　　说到最后，挽澜还做出一副细思极恐的样子看着龙溟。　　忍住拿出长|枪敲挽澜脑袋的冲动，龙溟咬牙切齿地说道：“看来神女对我们妖魔还是不够了解啊。”　　“怎么说？”挽澜眨眨眼睛。　　“妖魔之中如何称呼对方，除了看双方的熟识程度与亲缘关系之外，对于萍水相逢之人主要以力量强弱决定称呼。”龙溟耐心地解释着，“虽然那狼妖活得比我久，但是单论力量上他的妖力却远远不及我身为魔族天生的魔力，所以我就是叫他‘小狼妖’也无可厚非。他本人也没反驳过。”　　“是这样啊。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　　“可惜猜不到你的年龄了，虽然有个不到一千的范围，也还是好多，不想猜了。”　　“……”　　本来还想说“你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的龙溟默默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特意将他们支开，四妹你留下来有什么事要做吗？”一直闭幕调息的扁络桓突然出声问道。　　“三哥，感觉如何？”挽澜听到扁络桓的声音快速跑了过去。　　“没事了，现在只是感觉有些累，别担心。”扁络桓虚弱地笑了笑，“不说这个，你还有事？”　　“嗯，有点。”　　“那快去吧，大哥、二姐、小媛还等着我们回去呢。”　　挽澜点了下头，不再多言，起身朝宿何所在的方向走去。　　因为她与宿何交流直接用了九泉之间的感应，龙溟和扁络桓完全不知道挽澜究竟与宿何说了什么。只是远远地看到挽澜的脸色不是很好，从疑惑到羞恼再到愤怒，最后突然变得冷漠。　　扁络桓对挽澜这一列变化是一头雾水，只是依旧担心挽澜。龙溟结合宿何的能力大致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突然觉得大概很快有人又要遭受无妄之灾了。　　相比于龙溟和扁络桓，宿何对挽澜的情绪变化更加敏感。　　【三姐？】　　【……无碍。】　　【……】　　【天时已至，汝等当归于未来。保重。】　　【九弟，保重。】　　说完，挽澜转身走回到扁络桓和龙溟身边。　　“我们也走吧，回驭界枢。”她转过头对龙溟说；“三哥还需要休养，就麻烦您用越行术带我们回去了。不用担心时间的问题，灵脉自会宋我们回到正确的时间点。”　　“好。”　　龙溟答应下来，默念起咒诀。不过转瞬三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