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申知道一时半会儿跟老娘解释不清,只好用尽解数先把今晚混过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
六月初,大地回暖,绿意布满街头,可能是气温的缘故,这个季节的吉春人,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火车站门廊那6根直径1米以上的圆形朱红明柱,威严壮观,明柱之间,人来人往,彰显这座东北老城的活力。
不过在劳改农场又是另外一副景象,热闹这个词跟农场永远联不上关系。
又是一节‘思想品德’教育课结束,周秉申将涂志强留了下来。
几个月来,两人之间有了些‘小默契’,周秉申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给涂志强一些照顾,让他在农场里过得舒服些。
“秉申...”
“来一根不?”周秉申递了根烟过去,迎春,两毛八一包,在大部分烟民还为5分一包的葵花抠抠搜搜的时候,周秉申已经上了个台阶了。
涂志强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挤出笑容道:
“秉申啊,你今天心情不错?”
“我还成,倒是你,应该高兴高兴。”
“怎么?”
周秉申没急着说话,把烟嘴塞到涂志强口中,随手划了根火柴。
唰的一声,火苗点燃,微微映红了涂志强的鼻头。
两缕烟雾悠然升起,周秉申意味深长的说:
“志强,你可欠我一回啊!”
涂志强越听越糊涂,哪跟哪啊?
“秉申,你就别卖关子了,我涂志强是什么你清楚,欠你的何止一回?”
周秉申嘬了口烟,烟雾在肺里过了一圈,这才慢悠悠说道:
“呵呵,你要放出去了。”
涂志强眼中闪过精光,强按着内心的激动,可颤抖的嘴唇还是出卖了他:
“真的?”
“嗯,正好有这么个机会。”
周秉申的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给人很大的遐想空间。
这不,涂志强自己脑补了很多画面,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恨不得当场给周秉申磕一个。
好吧,磕一个可能有点夸张,但涂志强是真觉得周秉申够哥们义气,有好处真想着自己啊。
“秉申...我~”涂志强哽咽着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周秉申一摆手,拿捏着姿态和腔调:
“诶~~~说这个干嘛,顺带手的事儿,不值一提。”
嘴上说着不值一提,回头涂志强要是真的黑不提白不提,周秉申能把他祖坟刨了,将他家祖宗十八代挖出来挨个骂一遍,没有这么不厚道的子孙!
成年人的社会,话得分两面听——我不让你提,就是让你提,你要是不提,我怎么赚钱?我不赚钱,领导怎么进步?领导不进步,全队都不好过!
你说是不是这个逻辑?
当然,涂志强脑子还没坏,他很清楚这件事该怎么回报。
“秉申,啥也不说了,兄弟记心里了,等我出去,你看我怎么报答你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