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峡下,清江河边。
雨水如同万千银丝,落入清江河水中,化作涟漪激流。
由于下雨,清江河比平时还要湍急。
河边,三人不顾雨淋,站在河床上。
“大当家、二当家。就是这。”说话的是刚来禀报的喽啰,只见他捡起脚边的一根长竹竿,往河里一插,然后将竹竿抽离水面。
“您看。”只见这竹竿尖端大约一尺挂着黑色的淤泥,距离刚刚水面位置足有一丈多深。
“不可能。”
唐六亲自拿起竹竿,又沿着河边走了十几米,测试水深。
经过测试,唐六发现清江河普遍水深大约半丈,只有百丈峡正下方的一块区域水特别深。
“刚刚下水的兄弟说,这里水底的泥被人挖过,又重新盖上。
现在下雨天水流快,松动的河泥被冲走了一部分。
我看了下,估计应该往下挖了有两丈深。”喽啰在一旁解释着。
唐六单手猛地用力,手中的竹竿便被巨大的力量捏的破碎炸开。
“妈的,陈豹他还没有死。”
“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唐七一脸疑惑,显然还没有想明白。
“我们中计了,陈豹没死。”
“那陈豹为什么这么做?”唐七还是不太明白。
“还不清楚,你有没有感觉我们看到的那个人有可能不是陈豹。”
“什么?不可能。他用的刀和刀法,分明就是青龙和赤练刀法。”
“先不管那么多,我们抓紧回山寨,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唐六说着,便带着唐七往龙虎山赶去。
雨一直下着,不但没有变小,反而越下越急。
乌云遮蔽天空,让天色黑地比往常都要早些。
兄弟俩快步赶路,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山寨外。
“哥,怕什么,我们现在占了寨子,再加上我们的弩手,就算陈豹没死又怎么样,他们一起来也是送死。”
“哥,我带人去把上官青筝抓回来,就什么都能清楚了。”
唐七一路叽叽喳喳地提议着,而走在前面的唐六则是闭口不言。
他有一种被人排布的感觉,就像是背后有一只巨大的手在下棋,而他只是一颗棋子。
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当年在官场被人陷害的时候。
是的,唐六当过官,军中千户,一个不大不小的武官。
但当年的一次风波中,他被同僚陷害背上了死罪。
之后他带着弟弟唐七潜逃,到了这重峰山,落草为寇。
从那以后他的性格就变得谨慎小心,甚至有点畏首畏尾。
所以他很讨厌这种身陷迷雾的感觉。
自从夺了这龙虎山,他已经好几晚没睡好了。
现在的他只想抓紧把这上官青筝彻底除掉。
只有这样才能搞清楚事情原委,除掉自己的心魔。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又快上了几分。
就在此时,唐六眼角猛地一抽,两人也旋即停了下来。
因为前方雨幕中站着一人。
灰暗的光线下,此人手握一把宽刀,倚树而立,漆黑的劲装凸显出流畅的身材,竹编斗笠垂下一圈黑布,将他的脸完全遮住。
光是远远看着,就能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谁?!”
唐六、唐七察觉到危险,双双抽出背后霸王枪。
两人弓步拖枪,一攻一守,呈掎角之势站定。
斗笠男子并没有回答,就好像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似的。
他从雨幕中缓步走来,给人的唯一感觉就是沉静,如深潭一般沉静,像是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就如同吃饭洗脸一样简单。
“仓啷”一声。
宽刀出鞘,刀刃震动发出低沉的嗡鸣,但下一秒,嗡鸣声戛然而止,因为一股内劲已经灌注刀身。
唐六和唐七瞳孔一震,“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