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北七县,华县。
春雨细密,雨水从枝叶间滑下,滴落在地上的小水洼中,溅起点点泥泞。
“快着点,快着点!”
一身材高大男子,手执皮鞭,驱赶着面前一群人。
“坛主有令,今日完不成这工事,影响了祭坛的建造进度,连老子都要跟着你们没饭吃!”
一群人有老有少,各个背上扛着一人高的粗大圆木,往前吃力地挪着步子,雨路湿滑,破烂草鞋早已经灌满泥浆。
“啊唷!”一个瘦弱老太显然扛不动这木头,腿脚一晃,栽倒在泥坑里。
“王大娘。”边上两个年轻人连忙放下身上的圆木去搀扶摔倒的老太。
“滚你妈的。”
有两个监工见状立即冲上来,赏了这两个年轻人一人一脚,“干活不利索,还敢偷懒!”
两个年轻人被踹翻在地,此时也是成了泥猴。
这王大娘为人本分纯良,在村子里向来与人为善。
先前家里老头子能干,早年间家境还算过得去,经常帮助村里的穷户,所以人缘颇为不错。
可没想到一把年纪了,碰到这帮教徒还要遭这些罪。
王大娘坐在地上,勉强撑起身体爬了起来,此时她身上的布衣已经满是泥水。
“啪啪”
两道鞭子如十分精准地打在她的脊背上,瞬间便如两把利刃割破布料,布料下皮肉爆开两道血口,不时便有血水渗出。
“哎哟~”王大娘吃痛发出惨叫。
“老太婆,还能不能干,不能干就拉你去填坑了。”其中一个监工此时眼神凶厉,冰冷似铁。
王大娘疼的龇牙咧嘴,浑身发抖,勉强从嘴里挤出两个字,“能干。”
她双腿打晃,连站起来都十分勉强,更别说背起这足有百斤的圆木。
“我们帮着一起。”
“都帮着一起!”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边上便有好几个年轻人站了出来,一人一只手帮着把王老太的圆木抬了起来。
“愚民!找死!”
一个监工见状就要举起鞭子抽打。
但是这群年轻人也是被压迫了很久,此时心里的怒火积压了很久,此时一个个也是义愤填膺,和监工怒目对峙。
边上王大娘见状连忙来拉几个年轻人。
正在双方剑拔弩张的一瞬间。
“住手!”
此时一个身披白色长袍的年轻女子飞掠过来,夺下了监工的鞭子。
年轻女子面容清丽,一袭白袍,庄重肃穆,眉心点了一点红痣,更添几分风情,显得与众不同。
女子缓缓落地。
“啪!”地一声,一巴掌打在了监工脸上,瞬间便起了五道火辣辣的血红印子。
两名监工一见来人,脸色大骇,“坛主!”
“见过坛主!”
边上另外几个监工见了年轻女子都是纷纷单手握住手腕,摆出一个怪异的姿势,下跪行礼。
“谁教你们对神主的臣民动手的?!嗯?”
年轻女子神色冷淡,继续说道,“再有一次,就送去祭坛当祭品。”
女子语态庄严,如同高高在上的神佛,不容置喙。
“是!”
说完,年轻女子便飘然而去,只留下雨幕中的一道倩影。
几个监工心领神会,红脸白脸的戏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唱,人一走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别看了别看了,抓紧干活。”
。。。
入夜,夜风萧瑟,雨似下不完似的,片刻不停。
一群人干了一天,此时回到了几间木屋内。
一间木屋中,十几个人团坐地上,木屋中间有一个不大的火盆,让夜晚不至于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