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基丰瞪着一双恐惧的眼睛,看见外面火光冲天,还是不敢相信属下所说。
“你不是说洪景来被李尧宪打得一蹶不振,已经不足为惧了吗?那叛军怎么还敢来攻打安州?”
这个副将之前在李尧宪军中效力,也参与了围攻定州城的战斗,深知定州城内人口虽多,其实能战之兵不过几千。
特别是被李尧宪围困两月后,他们都以为定州城的起义军被杀得不敢出城。
哪怕李尧宪率领精锐官军撤走,可安州城也还是留了数千大军,定州城起义军绝对不敢来进犯安州。
可是,战场厮杀之事,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那副将以为是自己之前判断失误,不敢在此问题上纠缠,便连忙说当前最要紧的事。
“将军,此刻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如今只有南门没有叛军,我们赶紧从南门撤吧!”
南门也是安州通往平壤最近的城门,他们只要出了城门一直向南逃,不要两天就能到平壤。
而只要到了平壤,就可以向汉城求援,或者干脆从平壤逃回汉城,只有在国都,朴基丰才会觉得安全。
朴基丰看了一眼刚刚苏醒,还一脸懵逼的侍女,露出不舍之色。
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他最终还是在众将领和亲兵的护卫下,纵马从南门冲出了安州城。
安州牧使都跑了,就算安州城中有数千官军,也不过是一盘散沙。
不消半天,敢于抵抗的官军,全部被当场斩杀,这种威慑下,放下武器投降的官军多达五千人。
柳东旭进入安州牧使的府衙之后,首先下令,两千兵马开出城外驻扎,目的是为了防止士兵在城内劫掠。
随后命令申承佑率领三百兵马接手城防;吴灿宇率领五十兵马接手库仓,严禁抢掠;林秉国率领五十兵马城中巡逻,负责治安;尹万奎则跟着柳东旭一起去劝降俘虏。
柳东旭这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先是从荒野到定平,然后从定平到咸兴,之后从咸兴到平山,再从平山到定州,最后从定州到安州,经历大小战役数次。
如果说袭击定平是让他有了喘息之机,那反攻咸兴就是让他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如果说威逼开城的虚晃一枪是让他变得人多势众,那十里坡全歼八千官军就是让他名声大噪,且麾下战士不再缺少兵器。
前面那么长时间,柳东旭都在东闯西荡,谋求生路,如今他袭占了安州,可以真正算发家致富,有了立足之地。
柳东旭从安州的仓廒里,缴获了无数粮食和银锭,再加上朴基丰的私人仓库,粮食和各种金银珠宝同样数不过来。
这么多钱粮,足够柳东旭安心发展好长一段时间了。
柳东旭为了收买民心,将朴基丰的私人财物,大部分展现在百姓面前。
让他们亲眼看看,他们这个父母官是如何搜刮他们这些子民的。
当这群百姓连饭都吃不起的时候,他们这个父母官却是家私无数。
特别是那五千俘虏兵看到这些财物时,一个个都被官员们的贪婪到怒火中烧,只觉得自己保护了一群畜生。
甚至可以说,这群官员是畜生里的畜生,猪狗不如的畜生。
更可恶的是,他们的将官还天天对他们叫苦,说什么朝廷为了围剿叛军,已经没有银子给他们发军饷了。
还骗他们只要剿灭了叛军,一定将拖欠的军饷全部补齐,绝不少一文。
现在事实摆在面前,这五千俘虏兵只觉得被朝廷和那些狗官给耍了。
将这五千俘虏兵的不满情绪激起后,柳东旭将他们全部集中到了城外起义军驻地的校场上。
这些俘虏兵不知道起义军要做什么,有人彷徨,有人恐惧,也有人在胡思乱想。
“这些叛军要做什么啊?”
“难道要把军饷发给我们?”
“想多了吧,他们又不是官军,又不欠我们的。”
“难不成他们要将我们都杀了?”
“说不准,不是传闻叛军都杀人不眨眼嘛!”
正当这群俘虏兵议论纷纷的时候,柳东旭走上了校场的高台上,尹万奎紧随其后。
柳东旭上台后,面容祥和地扫视了一遍全场,然后举起一个喇叭放在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