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旁边的许熙哲,早就想骂这小子了,只是大帅不发话,他也不好开口,现在终于不用忍了。
“臭小子,你们这些贵族豪强没一个好东西,全都仗着自己有钱有势,鱼肉百姓,为祸一方。
你们用重租高利,盘剥小民,霸占民田,年年逼出人命,那些贪官污吏收了你们的好处,就不管不顾,任由你们压百姓,搞得百姓根本无处申冤。
如果不是被你们这些贵族豪强永无止境地压迫剥削,我们这些贫苦百姓又怎会造反,做着杀头的买卖,这一切还不都是被你们逼的。”
说到这,许熙哲的双眼早已变得通红,强行忍着不让泪水流下。
他想哭,想嗷嚎大哭,可他不想在韩重勋这群人面前示弱。
“别的地方我不清楚,但我生活的宁边,不知有多少贫苦百姓被逼无奈,最后不是自杀,就是卖儿卖女,弄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许熙哲父亲其实也是被逼迫的自杀了,可他不想说,不想让人可怜自己。
许熙哲说的这些事,别说韩重勋不知道,就连韩昌勋也是第一次听说。
他们韩家家风比较好,基本没怎么欺压过百姓,哪怕与一些富庶的贵族豪强有交情,别人也不可能将那些龌龊讲给他们听。
许熙哲现在无比愤慨,恨不得上去将韩重勋揍一顿才好,可理智告诉他,不能动手,那样只会让敌人看轻自己。
柳东旭一直将许熙哲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知道他多次徘徊在爆发的边缘,可他最终都忍住了。
许熙哲这方面,也是让柳东旭无比欣赏的一点,不然也不会着重培养他。
柳东旭看着表情不断变化的韩重勋,知道只是言语的话,肯定无法完全说服这类人,那就只能让他实践。
“韩重勋,我念你年小,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但仅此一次。
我知道你心中还是不认同我们,我也不逼你认同,不过我有一个意见,就是希望你能跟着我麾下的少年预备队,一起下地务农,亲自体会一下农民的不容易。
如果你都不去亲身体会农民的苦楚,又如何站在高处,指责他们因分地而高兴。”
对于柳东旭的提议,韩重勋有些纠结,在他接受的教育里,读书人不应做那些粗活累活,不太体面。
不过又正如对方所说,自己不去亲身体会农民的不易,就不该站在高处指责他们。
“可以,我就跟着你们一段时间,我会亲自下地务农。”
柳东旭见韩重勋同意,便转头看向韩昌勋。
“韩昌勋,你可以带你三弟回去了,你二弟就先留在我这里,你放心,我只是让他下地务农,而且一切皆由他自愿,绝不逼迫。”
韩昌勋见自家二弟已经与贼首约定好了,也没再多说什么。
其实除了韩重勋,柳东旭还盯上了韩昌勋,这韩家还算不错,希望他们都能为自己所用。
“韩先生,我们起义军都是种田出身,读书识字的太少,在下想请先生来我军中做个教书先生,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说着,柳东旭看向许熙哲,将他拉到了自己身边。
“我们起义军这样的孩子很多,以前整日里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想读书也请不起先生。
自古以来,教书育人也是你们这些读书人的夙愿之一,还请先生不要推辞。”
“这……”
韩昌勋不是不想教这些人,只是他知道,自己一旦答应,那真就是从贼了,从今往后,便再也不可能为官。
柳东旭清楚韩昌勋在顾虑什么,也没有逼迫。
“韩先生,我知道这个请求让你为难,你可以回去考虑考虑,不过请先生要清楚一点,如今这大乱之世,连汉城都掌握在金逌根等人手里,如若为官,你又是谁的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