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重勋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父亲和大哥认同自己,可他见两人没有任何反应,只能继续说。
“两万官军围困平壤城这么久,不仅一次城没攻,反而还被起义军搅得日夜不宁。
如今又有一支官军被起义军困在山林中,所以我认为这次官军难以取胜。”
“可这样一来,叛军也无法战胜官军啊!”韩昌勋说出自己的见解。
韩重勋很许熙哲一样,这段时间经常跟在柳东旭身边,知道起义军的战略,可他不能轻易跟家人说。
哪怕自己的家人,不会将起义军的部署说出去,可这是原则问题,他既然选择跟随柳东旭,就要懂得规矩。
更何况,自己家人从始至终都不远与柳东旭“同流合污”,那就更不可能跟他们说了。
韩善君知道自己儿子肯定了解内幕,但他也很识趣,没有追问。
他反倒怕自己知道后,以后会越来越说不清与贼寇的关系,那还不如不问。
可纵使他觉得叛军可能有什么计谋,但在他眼里,两万官军对不足一万的叛军,优势绝对在官军。
“就算叛军这一回能胜得了徐春辅的两万大军,那下一回呢?
李氏已经统治了四百年有余,现已传至二十四代,岂是这小小贼寇说推翻就能推翻的?”
韩善君越说越气,只觉得自己这个二儿子误入了歧途,当下便厉声怒喝
“跪下!”
韩重勋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也没多做反驳,直接跪了下来。
“你从小就熟读圣贤书,难道不懂得忠君爱国的道理?你难道不知道,一日为贼,终身为贼?
之前还好,我们可以说是被强迫,可如果你自愿从贼,那我们连辩解的理由都没有了。
更何况你若从贼,我们一家老小都要被你连累,韩家很可能会被朝廷满门抄斩。
如果你不愿意离开平壤,那也成,只要我们立下字据,从今往后,你与我韩家再无任何瓜葛。
这样的话,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以后都与我们无关,你是生是气,我们也不会再去管。”
韩重勋终究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他还从未见过自己父亲这般声色俱厉,而且还是对自己。
这时,韩重勋的母亲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儿啊,这贼寇是万万做不得,那贼首虽对我家不错,可他终究是个贼寇,你也是读过书的人,难道不知道,古往今来,没有几个贼寇能落得善终。
还是多听你父亲的话,我们一家老小赶紧收拾行装,离开这不太平的平安道,去忠清道投奔你父亲的好友。”
自己母亲都站出来劝阻,韩重勋只能默默点头。
另一边的平壤城墙上,柳东旭背负双手,眺望着远处的火光。
“许瑀和张奉佥他们那边,有没有军报送过来?”
尹万奎和许熙哲此时也在城墙上,就跟在柳东旭身后,尹万奎知道大帅是在问自己。
“回禀大帅,还没有,估计他们还在行军的路上。”
“现在能联系得上他们吗?”柳东旭问道。
“现在许将军和张将军都在行军之中,想联系上他们,恐怕有些困难。”
原来许瑀和张奉佥,在收到林栽洙率大军来攻打平壤后,便按照原定计划,悄悄连夜撤回一万民兵,绕道北上,准备阻断徐军的退路。
至于剩下那一万多百姓,则继续留在中和城下,以便迷惑郑晚锡和徐春辅的官军。
而柳东旭之所以现在突然问许瑀他们的情况,就是担心他们那边出现问题,不能按原定时间抵达设伏点。
要是姜民赫那边引起的动静,先惊动林栽洙撤军,那起义军的战略构想就失败了。
柳东旭之后可是想打下整个平安道南部,如果此次不能徐春辅的大军消灭,这家伙虽然会威胁平壤,成为起义军的后顾之忧。
“你派人去试着联系一下,如果碰到他们,就让他们加快行军速度,这次可是歼灭徐军的大好机会。”
“末将遵命!”尹万奎转身下了城墙。
柳东旭觉得今天应该没什么大事了,便准备先回去休息。
这段时间他太累了,几乎每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次,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是全军统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