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人吧。
它们应该没有后手了,否则自己真要被一锅端了。
这次行动真是出师不利。
这场战斗看似有很多要比拼的地方,但是当都牟刈大刀出场之后,就变成了“猜拳”比拼,谁的血条更长,是我先砍死你,还是我先扣血把自己扣到死,其他的都不重要。
夏树有很多无奈,普通人的身体让他想的多能做到的却少,迄今为止自己只是一个背着诅咒的普通人而已。
眼皮越来越沉,精神和身体都收到了压榨,睡意越来越浓。
“别睡!”
一个圆屁股忽然蹲在了夏树的眼前,还压下来一阵风。
嗯?
是谁要给自己以屁洗面!
夏树努力睁眼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身影。
是三神竹。
她从夏树手中拿过了都牟刈大刀。
夏树想告诉她,她只能用一次,然后就会和自己一样昏死过去,不过他实在是累极了,发不出声音,只能哼哼着。
二口女大嘴“咔嚓”“咔嚓”空砸吧嘴,一圈圈牙齿发出动静就像一排排小铡刀擦碰,甚至能看到有火星子漫出。
虽然夏树无法开口,但三神竹在拿到刀时就有一种感觉,恐怕自己只有一次机会。
刚才二口女和夏树的战斗她看了,说实话,她没看清。
以夏树视角,他身体快速在石头、发丝围攻、蛛丝陷阱等之间躲闪,以极致的身体协调能力躲闪然后找准最刁钻的角度挥刀。尽管吃了不懂剑招技巧的亏,可他凭借着足够快的速度和反应力,真正做到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要速度足够快,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但是,以三神竹的视角看,就是夏树“唰”的冲了出去,然后“咚”的倒在了地上,然后又“唰”的冲了出去,再“咚”倒在地上。
他数次倒下,只换来一缕缕飘落的头发,期间发生了什么?看不清,看到!
就在三神竹拿起刀后,二口女的目标转到了她的身上。
头发铺天盖地而来。
直面恐惧,三神竹终于明白了夏树之前面对的是什么,原来如此,死亡感觉竟然如此之近。
她脑海忽然闪过了一段小时候的记忆,就像是走马灯。
自己的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父亲却是赫赫有名的剑道高手,人称“帝国の暴虎剑客”,脾气也非常大,自己也经常会被训斥,经常因为练不好剑被惩罚。
但就是这样的父亲,却会很惧怕母亲。
然后她记得自己询问父亲,如他这样强的人,为什么会害怕经常咳嗽住院的母亲,这样的他难道不会担心被人说怕老婆吗?不担心失去对敌的气势么,毕竟三神流最闻名的“刀戏”源自蛇,以蛇的姿态游走,不动则已,动则一击致命。
父亲的声音仍在耳畔:“因为知道身后有人要保护,不能退后,剑只能一往无前。”
有了软肋不会变弱,反而因为有了要保护的软肋,会变得更强。
她怀疑自己父亲抄袭了《bleach》的台词,因为她经常看父亲追更漫画。
此刻,她也有了不同的感触。
每个人的剑道都有不同,她觉得自己比起守护软肋,更适合主动帮助软肋消灭所有敌人,然后让他在大后方安稳平静生活。
本应该如此的,但是……
这一刻三神竹面对扑来的二口女,脑袋忽然轰隆一震,她知道现在自己不能退后,如果自己退了,背后的夏树就要死。
她忽然又想起了宇田优马,之前她是为了宇田优马的安全主动参与进来,可自从卷入进来以后,她有想过怎么逃出去,也有想过怎么和夏树合作,甚至想过这只是一场梦,却再也没想过帮宇田优马赢。
现在,她只想在自己无力挥刀之前,夏树不能死。
自己不死,他就不能死。
她脑海中只有自己和夏树并肩而立共同面对危险的那一幕。
“比起守护软肋,原来我更喜欢并肩前行。”
不是帮谁解决一切麻烦,也不是为了保护谁拼命,而是一同生,一起死。
二口女好像被定格,头发不动,甚至这里的风,天空的云,呛鼻的铁锈味……全都停了下来。
树枝不在摇晃,吹火男的火炉也不再燃烧的噼啪作响。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站在一张照片世界里,所有的东西都不能动弹,而她自己却可以仔细观察每一个角度,每一个细节。
三神竹就像是一条毒蛇,在一瞬间捕捉到了所有的敌人进攻角度,敌人设下的陷阱,敌人的……等等。
然后,最简单的剑道技巧,一本打技!
可她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用出最酣畅淋漓,也最自信的一招。
“面!”她喝着,左足前踏,身体前突进了一步距离。
双臂高举,剑刃纵劈。
如果她和夏树一样挥舞几剑,甚至几十剑,都有可能败北,被后续的进攻淹没。
但是这一刻,她竟然抓住了唯一取胜的机会。
一剑落下,胜负颠倒,绝处逢生。
这是三神竹此刻所创独属于自己的三神流奥义,也唯有坚定的内心才能使出来。
与自己父亲完全不同的剑道理念,她却无比骄傲。
原来想通自己的剑道是这样舒畅,她挥剑时想的竟然不再是保护夏树,也完全没有了宇田优马的影子,只有和夏树一起死!
此一剑,生死流转!
倒在地上,眼皮打架的夏树看着三神竹的突然爆发,心中一万个“我艹”想要喷出口。
凭什么,你能放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