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军费不足,所以大鸟圭介提出以“战争献金”为名,对全函馆的市民收取负担相当巨大的“保圌护圌费”,而土方岁三则直接站出来,强烈反对。 “这么做,和穷兵黩武的民治政圌府做法还有什么不同!即使军政圌府未必能再支持下去,也不能巧立名目讹诈市民!我们绝对不能让如此的污名长流青史,受人唾骂。” 台上的土方岁三慷慨激昂,不少人露出钦佩的表情来。这种带有理想主义的武士道精神,再被土方岁三的轩昂气宇所渲染后,很容易感染在场每个人的心。 大鸟圭介只能作罢。 “真是不错的男人。”织田神代评价道。 “是的,土方先生是真正的武士。”药研藤四郎点头。 “如果不是其他庸人拖累了他,幕府和天皇两方鹿死谁手还尚未得知。”织田神代耸了耸肩,说道,“说起来,他的两把刀也是付丧神啊。” “是的,和泉守兼定和堀川国广。”药研藤四郎说道。 入夜,灯光如豆。 土方岁三在灯下读书,而后门被拉开。他没抬头,因为在整个虾夷共和国会这样做的人只有一个。 “呦,看书呢。”织田神代说道。 “嗯。”土方岁三说道。 “好习惯,真是文化人。”织田神代说道,“我听说三国时期关羽就每夜读书,因此还而错过曹操的美人计。” “关公忠义两全,自是我等武士非常佩服的人。”土方岁三说道。 “那如果你在读书时有美人过来呢?你也会继续目不斜视的看书?”织田神代走到他身边,或者说直接坐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这当然是个颇为暧昧的姿势了,身穿黑色军裤的双圌腿相叠,金色靴子的底部抵着他的腿……很诱圌惑。 “我也不是不解风情的人。”土方岁三也就顺势搂上了她的腰,说道。 “还以为你会更刚正不阿到木讷呢。”织田神代说道。 土方岁三笑了一下,没说话。 灯下的他看起来没了白天在军事会议上那犀利冷冽的模样了,反而有了点柔和。但依旧很帅就是了。 她俯下圌身来,他也任由她靠近。直至两人的距离有些危险后,他突然松开了手,说道,“……神代小姐,今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拍了拍手从桌子上蹦了下来,感觉有点可惜,“我明天就要离开了,所以来和你告个别。” “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土方岁三问道。 织田神代的眸色暗了暗,说道,“没有下次了。” 土方岁三圌点头,“原来如此,我会死在即将来临的战争中啊。” “嗯。”织田神代说道,“天皇大势已成,幕府孤木难支,通过今天的会议你也知道虾夷共和国目前的情况了。” “不用通过今天的会议……我一直知道。”土方岁三说道,“只是个临时的船只罢了,迟早会被世代的大浪所掀翻。” “你要殉葬?”她问道。 “为了将军。”土方岁三回答。 “我听说法国皇帝都希望你愿意流圌亡法国,他给你法军师团长的职位。”她说道。 “新撰组的诸位已尽忠而死,”土方岁三笑了笑,“我又岂能苟活。” 他的笑很自然,就好像在说平时的琐事一样。 夜很深了。 “珍重。”织田神代说完后深深看了土方岁三一眼,而后转身离去。 外面月光如水,她走在碎石路上,回头看去。 通过灯光,土方岁三挺拔的身影被勾勒出来,他并没有看书,而是在端详着自己的佩刀。 这是织田神代对于土方岁三最后的记忆。 明治二年五月十一日,土方岁三为了救援新撰组的老部署而同天皇军队战斗,最终被流弹击中而亡。 ——而对他开圌枪的,是自己人。 过分的刚正不阿不与众人同流合污……总会引起“同伴”的诸多不满的。亦或者是杀掉这位名人以成为投降的敲门砖,总之,事实摆在那里,理由可能有很多。 织田神代念起此事,不由得便感慨万千。 土方岁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