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音似未有所察:“珧琢想要和你安稳度日,也不会在这儿久居,那时,他或许会同你回京城。”
“所以,你可以不急于一时。”
“他……还年幼,心性无知无畏,有些事,再过两年,自然也就都懂了。”
娴音说出口,都有些无颜以对苏杳,她为珧琢遮羞,自己更是恬不知耻。
苏杳也不过十八,珧琢就比她小上半岁,她又有何脸面让苏杳体谅珧琢?
苏杳不知娴音这话是否属实,还是权宜之计,又或许,娴音对她今夜和叶韵他们要做的事儿有所警觉,这会儿在警示她,不要轻举妄动。
可娴音也说了,或许而已,一切都无定性。
倘若珧琢换了一处更为隐蔽的居所,那时她没有柳兮然,也没有叶韵,以一人之力要想从珧琢身边逃脱,只怕更是难上加难。
珧琢今晚要招呼客人,府里的人自然也忙,防范稀疏,她倒是次要的,只希望叶韵能将庄文砚他们平安送出去。
庭院中一阵吵嚷与嬉笑,想来是珧琢来了,娴音即刻将团扇塞到苏杳手中。
“接亲的人来了,等下不必惊慌,听我的就好。”
苏杳没学过成婚礼仪,但她在京城里见过人成婚,她表姐,想来也倒差不差。
即便有团扇遮面儿,苏杳也瞅了来迎亲的珧琢几眼。
男子褪下了往日的黑红衣袍,换上了一袭红衣,身形高挑,洋溢着喜色,乐呵呵的龇着一口牙,透出几分呆傻痴态。
还趁人不备,偷偷靠近苏杳,压低嗓音甜津津唤了一声儿:“夫人。”
凤冠霞帔在身,像是要将苏杳的头颅和脊背压垮,苏杳还得仰仗娴音一路搀着她上轿下轿。
过程与苏杳往日所见相差无几,来的族人挤满了正厅,高堂之上,是齐邬。
一见齐邬,苏杳就能想到齐墨洄,那个令她如今深陷至此的男人。
心中又是一通怨恨,竟觉得齐墨洄比珧琢还可恶!
苏杳在那一声声指示下,同珧琢拜堂敬茶,随后,珧琢又将她的手牵给了一旁的娴音,由娴音领着苏杳去新房。
新房内一通布置,往日红火了不少,处处贴了喜字,窗杦、果子、纱帐,乃至每一处椅凳,床头床尾,红烛摇曳,映出满室的喜庆。
“若是饿了,知会我一声儿,我在外头候着。”
苏杳将榻上的那些红枣莲子拨开,腾了腾地儿坐下。
满心腹诽,娴音在外头候着,那她怎么跑?不会逃不掉吧?
这才走了一小会儿,苏杳就累得不行,腰腿酸痛,随即便开始去冠褪衣。
替柳兮然备着。
珧琢总归是知道听她洞房的人是柳兮然的,若是运气好,她那时就已经逃出去了,珧琢和柳兮然如何,也无需她关心,只是……难免连累叶韵。
要不让叶韵他们同自己一块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