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年老了,更易多愁善感,整日焦思苦虑,唉声叹气的:“只是命苦。”
苏癸:“陛下那儿无需担心,我寻个由头,届时就说阑州人杰地灵,宜杳儿养病,陛下总不会强行撮合这桩婚事。”
此番行事,算得上是抗旨不遵了。
可苏癸也别无他法,苏杳的肚子等不得了,倘若显怀,让人看出端倪来,名声有损是小,难免扰了苏杳心境,不宜养胎。
本就身子弱,要是再受些刺激,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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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知晓怀胎过后,苏杳行事万分谨慎,走两步都得顾忌脚下,怕落了空。
所以她大多在暖阁和楼亭廊庑上走走。
玉温入心跟在一旁,同苏杳说说话打打趣:“今年的雪下得倒是多。”
苏杳也轻轻颔首,以示应和。
她仰望不远之处,看大雪倾覆如繁花飞絮,将本就素裹银装的青石瓦檐更是铺上了厚厚一层。
许是珧琢来过京城,不喜京中繁华景色,又去了某一处定居了。
因为珧琢说过,比起京城的飞雪,他更中意澹州那些深山老林的。
也不知若是开春了,他可会记起自己?
如心也存了想要让苏杳兴致高涨的心思,开了话匣子:“小姐,我听说阑州的气候倒是四季如春,指定是比京城暖和的,你应当喜欢。”
玉温也附和一句:“后日就要动身去阑州了,长这么大,我还没去过这么远的地方呢。”
“我还打听了阑州好些人称誉的酒楼美食,玉琼楼的清蒸鳜鱼,初瑰坊的芙蓉玫瑰糕,还有……”
玉温自个儿说着,倒是馋了,抿了抿嘴继续无休止的扒拉着。
听着她二人絮絮叨叨,苏杳也不觉得聒噪,而是浅笑静闻着。
这些日子,一群人费尽心思哄她吵她,不外乎想让她别再一蹶不振了。
“小姐,小姐……”
咋呼的高喊声如银铃,隔着老远,众人就知是玉欢的。
“不好了!”
玉欢气喘吁吁的跑到几人跟前儿,还未等喘足了气开口,又遭了玉温的轻责:“什么不好了?若是晦气事儿,还是莫要说了。”
玉欢不过二八,一身喜庆的浅粉色棉衣套在身上,脸颊上还冒着薄粉,虽说不出话,却也忙着摆手。
如心在一旁都要急死了:“你倒是说呀?”
可这会儿玉欢却转流着那双清润的眸子,一一望过意中人,最终寂静且不安的落在她家小姐脸上。
“我……我还是不说了吧?”
玉温还未责怪玉欢败人兴致,玉欢又改了口:“可我觉得,小姐应当得知道。”
苏杳见玉欢面容皱得紧巴,也知不是什么好事,可她却也被玉欢这番闹得讶然。
声色清瓷且娴雅:“说吧。”
玉欢又瞥了一旁面带几分怒色的玉温,心里头发虚,弱声道:“不知怎的,外头的人,都知道你……有孕这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