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风吹草动,都具备吓人的险况。
王五察觉到奔跑如雷霆般的脚步,他明白自己被发现跟追上只是迟早的事情。
故而也没打算跑,正好裤腰带还没有拴上,便立即装着尿尿的模样,开始崭新一轮的倾泻。
同时嘴中吹着口哨,道:“人老喽,不服是不行,确实未及当年万分之一的风采。”
“要放在以前,我都能滋过墙头!”
他那搞笑姿势,再配合上嘴里的霸气言论,让赶到的两个男子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喂,你什么时候来的?”
王五闻言,顿时慌乱的提起裤子,惊恐道:“呃,见笑了,见笑了。”
待到弄好后,他才继续说:“我刚来啊,街边过夜的糖水喝太多,加上年纪也大,真不像以前那般能忍。”
甚至能鼓起勇气反问起来,“哎,奇了怪哟,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条巷子里面嘞。”
“我都没发现有人,还差点儿让你们看光光,实在无语!”
要神情有神情,要语言有语言,态度也诚恳真切。
这种高超的表演,哪怕刑道荣来了都得叫声老师不可!
大家都清楚,刑道荣跟潘凤是有多能演。
但是今天无论谁来,都必须要给王五鞠躬,并且说一声拜服。
两个偷马贼初来淮西乍到,自然不懂得何为一个四十年单身老演员的恐怖。
不等对方继续发问,王五便陡然间上前,旋即拍了拍左边男子的肩膀。
他憨厚的说:“我猜你们,肯定也是尿急吧。”
“都怪城里那些开店老板小家子气,眼里便只有钱财,穷苦人去店里入厕还得交两文钱费用,官府也不管上一管!”
“改天我就去找当兵的兄弟,让他给王爷提提意见,得在城里建立个公厕才行。”
王五这番话的艺术成分很足,提到了当兵的兄弟,也提到了安禄山。
两个荒北贼子,若真敢失心疯杀自己灭口,那就等着雪上加霜,罪上加罪!
杀人的罪名放在大楚任何地方,结局都是个死。
所以,请别冲动跟鲁莽,亲爱的荒北兄弟。
“你确定什么都没听见?”男子不放心的问。
王五不动神色的在对方肩膀上擦了擦手掌,疑惑道:“嗯,听见什么?”
与此同时,那一直没出声的家伙,顿时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好了,都快走吧,这里空气潮湿,我怕再待下去容易得病。”
至此,原本要发生血腥的场面,竟被一场教科书般的表演给无形化解开来。
一个字形容,佩服!
乱世之中求生存,有一技傍身显得非常重要。
演技无疑是所有技艺当中,最讲究天赋的手段。
王五转身一步当先走出巷子,彻底脱离险境。
他随即抬头望天,太阳光此时正在无尽洒落人间,所以难免照射在了那张看起来很普通的面庞。
其表情瞬间变得狰狞,而后朝着前方大吼怒吼道,竟有些状若癫狂。
“城南王五,启禀诸位大人,偷马贼子,要逃!!!”
声音具备很强的穿透力,以至于各方屋顶潜藏的斥候,都在第一时间内有所反应。
无数破风声,迅速划破长空。
咻!咻!咻!
在楚国这座古老的西方城池,没有谁可以侥幸逃脱追捕。
因为城内居住的百姓,大都很疯狂。
“拿下,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