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锦灵只微微点头，眼神一直放在月华身上。

“许久不见，长高了。”

月华点点头，“师…纪前辈。”

她已经被逐出师门，再叫他师兄，恐怕不适合。

“一起喝杯茶？”

她想拒绝，眼瞥见江澄一副沉思的模样，还是答应了下来。

“我带了个朋友，不介意吧？”

纪锦灵看了江澄一眼，微微点头。

纪锦灵是个美男子，美则美矣，就是不爱说话。性格跟他表弟完全相反，是个冷面美人。

看起来无欲无求，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韵味。年纪比她大几岁，少年老成，气质翩翩，在江澄面前，竟不分伯仲。

纪锦灵倒了杯茶，递给月华，淡淡开口，“何时走？”

“明日。”她没喝，看着杯中的绿叶犹豫道，“观内有七个小道士，年纪尚轻，修习不佳。道长师父日夜操劳，身心俱疲，恐不能及。站值之事，还请纪前辈多多关照。”

纪锦灵优雅的喝了口茶，抬眸，“你在求我？”

“你欠我的人情，用这个还吧。”

纪锦灵轻笑了声，“我以为你会提点别的。”

月华笑了笑，“两清。”

“那甲子道长擅自离守的事，当如何？”

甲子前两年无故缺席站值，令白云观内一名弟子受了重伤，没办法再修习，只能送下了山。

这件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被他强行压了下来。

其实这事也不怪甲子，那弟子本事不到家，为了彰显本领，非得要跑到静园里抓恶鬼。

那静园是什么地方？祖上三辈个个都是能力突出的修真者。

把人家祖宗惊扰了，没能力压制，被按在地上摩擦。要不是纪锦灵及时赶到，那弟子怕是当场毙命。

这事月华不知，悻悻道：“纪前辈秉公无私，自当雅量。”

“这次，她又去哪里？”

内门弟子比所有的外门道长都要尊贵，按辈分，纪锦灵称甲子为她，并不为过。

外门一共有十个观，观内相距并不远，御剑飞行也不过几刻钟的时间。

外门道长们都只不过是看破红尘之人，算不上真正的仙风道骨。她知道的，了然道长好像是唯一的出家道士。

真正的道士，都在阜净山里。

道长们都归幽逸道长管，她只见过楼幽逸。听董宝来他们说，楼幽逸对道长师父不一般。

只有极为优秀的弟子才能破格入内门，一旦进了内门，不可随意外出，更不能成亲生子，一心扑在修炼上。

几十年来，只有她和纪锦灵能进入。

她不喜欢拘束，困在高山之巅比死了还难受。

“我不知道。”

道长师父今晚打牌九，明天就不知道去哪里喝酒了，她又没有理由把人留下。

“若我这次帮你，就不能两清。”纪锦灵目光突然灼热，“该你欠我的了。”

“你是大督导，在行事过程中顺便关照一下他们，并不是什么难事。”

“确实。若谁都要我关照，我岂不是要忙死。”

月华扯了个笑容，“一命之恩，捎带点利息。只要他们顺利度过站值就行。”

“我自当……秉公无私。”

她收了笑，神情严肃，“没有可谈的余地？”

“没有。”

一点儿也不近人情，比之前还要冷酷无情。

恰时，几个小孩回来了，吵吵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