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语,垂眸不再说话,若有所思的玩着自己的手指。
男子静默一瞬,走到桌边倒了一杯酒,递到她的面前。
晃动的酒水昭示着隐隐的不安,指尖的红痣更甚。
他按耐住心里的激动,轻声开口,“既然嫁给了我,基本的礼节还是要走完。”
喝了这杯合卺酒,她就是他的人了。
女子抬头看他,思索了很久,最终伸出玉手接过。
男子心中大喜,声音沙哑,“谢谢。”
女子微微一笑,眼中尽是愧疚,“是我谢谢你,新阳,对不起……”
新阳在她身旁坐下,衣袖里的手微微颤抖。
“阿未,我可以这样唤你吗?”
齐未莞尔,点头,“可以。”
“那……我们现在,是夫妻了。”
“对不起。”
新阳笑得开心,“没事,以后有我。我护着你。”
两人似乎在低声说些什么,红烛摇曳,仿佛一整晚未灭。
月华想要听清楚,手艰难的挥动着,到头来却两手空空。
画面一转,一袭鸦青色拖地长袍的新阳逆光而立,手持利剑指着她,森森道:“非礼勿视。”
月华大惊,赶忙逃走,却发现他剑指着自己的额头,直直穿了过去。
“啊——!!!”犀利的惨叫响彻云霄。
她瞪大双眼,转身却发现地上空空如也。而那一袭鸦青色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先别走!把话说完!你究竟是不是我爹爹!你快说话啊!
月华惊醒,背后已经汗透,捂住胸口,用力的喘气。
阳光穿过木窗,刺得人眼睛生疼。
江澄听到声响,从一堆公文中抬头,起身向这边走来。
她朝周围扫了一眼,还是在那张熟悉的小榻上。
颤抖着从一旁的小桌上拿起茶壶倒水,却因无法凝神,手抖,洒了一桌。
江澄接过,倒了一杯水递给她。然后走到床边,坐在她身旁。
她接过,一饮而尽。
胸口依旧很疼,但是却没有之前那么强烈。难不成这金丹的主人对洞房花烛夜有着别样的情感?
江澄疑惑,“你这次怎么没有吐血?”
月华抬头看了他一眼,想着怎么回答他才好。突然,喉咙里涌上一丝血腥,在不断地翻滚着。
她拼命吞咽,试图把掉呼之欲出的鲜血咽下去。可实在是吞咽不下了,一口血吐在了他的身上。
“咳咳…”月华赶忙用手堵住自己的嘴,血从她的指缝中溢出。
江澄提神凝气,封住了她的曲池穴。
许久,她才缓过神来,背靠着榻栏,仰着头轻轻喘气。
下巴和脖子上全是血,紫色的衣衫已经被血浸湿。嗓子深处发出一丝哽咽,她吸了吸鼻涕,两行泪从眼眶里流出。
月华疑惑的用食指一摸,眼…眼泪?
江澄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哭了…”
“我不想哭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她擦了擦,发现根本止不住。
江澄假意吓唬她,“不许哭!”
月华“噗嗤”笑出了声,轻轻点头,抹掉眼泪,吸了吸鼻子,“好。我不哭。”
“要不要叫赭铭进来给你瞧瞧?”
“那便宜医仙扎针不准。老毛病了,无需理会。”
“你这吐血的毛病不调理好,身体会落下病根。”
月华抬头,逗趣问道:“你关心我啊?”
江澄脸色微郝,眼神闪烁,“只是问问。”
“口是心非。”她擦了擦嘴角,下了榻时晃了一下,站好,心里莫名憋了一口气。“我先走了,今日就不贴身伺候了。”
看着那抹裙摆消失,江澄愣愣点头,从鼻腔里哼出,“嗯。”
自那晚说要保持主仆关系之后,他们的关系好像突然又冷淡了下来。
她很懂分寸,这种分寸,他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