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黄阿奶说完,沈苍术便诚心发问。
“老姐姐,我有个念头,我那两个儿媳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和我一道拜老姐姐做师傅,我们也不白学,我明儿给你拿点肉,若是上镇上接到活了,我分你一些,如何?”
“哎哟,你这可叫我都拒绝不了……”黄阿奶是个良善人,心底也明白往日魏老太过来只是看他们家笑话,她一直觉得笑话便笑话吧,笑话完还有野菜拿,这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但是自从她大孙子拿着沈苍术给的虎骨和麦米回来时,黄阿奶就觉得自己错了,以往魏老太嘲讽的种种,都让这位老太太归咎于不太会说话。
现下听得这样的话,眼眶都红了,“哪里还能叫你这样帮我,我们姐两说什么拜师傅的话,你要是想学,就带着你那俩媳妇过来,只不过有一点,那手不能太粗糙,得养养。”
说定了,沈苍术又抚慰黄阿奶两句,才家去了。
家里正好两个儿媳都在,沈苍术便说了今儿拜黄阿奶做师傅的事儿。
“能学多少全看你们本事,今儿起,家里的重活就别做了,把手都将养将养,你们还年轻,养养还能回来,不似我,唉…这双手,养是养不回来了。”
要说成为正常人有什么遗憾的,那便是显得老。
这具身体约摸是因为长期吃苦,三十几岁的年纪,脸上皱纹横生,黢黑刻薄。
就连手,也是条条道道皱巴巴的,皱巴巴的道道里,还有洗不干净的黑色沉着物。
她刚来的时候洗过无数回都是这样都,后面看在是正常人范畴里,也就接受了。
“娘,我定然会好好学,就是,能不能把兰霜也带上?娘放心,每日的野菜猪草啥的,都不会短的。”
连往日难得显露情绪的胡三娘都激动了,还趁机推销了一下
自家闺女。
“成。”沈苍术点头。
乌雅珠登时怨怪自己怎么不早几年进来,生个女儿出来,看大嫂这会来事的样子,净占便宜了。
“娘,您真好,天底下真是找不着您这么好的婆母了,媳妇一定好好学,将来好孝顺娘。”
嘴甜谁还不会了,她学会了,将来也能传给自己的女儿。
沈苍术叫这话给腻着了,“这么有孝心,干脆趁着长盛睡着,去打些猪草,我瞧后院那些小猪仔,都没长多少。”
乌雅珠一噎,不情不愿的背着背篓出门了。
胡三娘勾了勾嘴角。
这人不会累着自己,定然不会像胡三娘那样压实了,沈苍术一点愧疚心都没有。
晚上,饭桌上,沈苍术和回来的儿子们说了同样的话。
“成哩娘,这可是学手艺,拜师礼可不能马虎,我去割块肉。”
古人讲礼,尤其讲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
魏大牛当即去割了约摸一斤的虎肉,切的方方正正,又去外头折了长长的青草绑了。
本来绑拜师礼要用谷子的叶子来绑,但是现下谷子刚播种还没长出来,便折了名为麦穗草的草绑了。